這是她的長女,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是她忍著苦忍著累養大的孩子。
薛氏氣得渾身顫栗,本欲辯白,想起嚴清怡的話,隻得忍了氣,取出荷包,把內裡銅錢都倒出來,數出四文打發嚴青旻,“今兒晚了,你去買包子返來墊墊,早晨早點吃。”
嚴其華白日幾近不著家,就隻夜裡返來,底子就冇到過北屋。
薛氏垂眸,木木地俯視著她。
箱籠裡冇有,那就是真冇了。
嚴清怡深吸口氣,平靜一下,拉開簾子問道:“三弟,你有冇有在我針線笸籮裡拿走一張紙?”
這麼無能又費心的女兒,嚴其華如何捨得賣出去?
嚴清怡一下子想起來,家裡向來冇有過銀子,嚴青旻連銀子都冇見過,或許也冇傳聞過銀票。
嚴其寧結婚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那會嚴青旻還不到一歲。
白糖是給袁秀才的潤筆錢。
她辛辛苦苦供著讀書的弟弟?
眼眸倒是亮,像白瓷盤裡轉動著的黑水晶。
許是夜裡冇睡好,睏意竟像按捺不住似的,一個嗬欠連著一個嗬欠,眼淚都差點流下來了。
薛氏的風俗,他曉得,家裡有甚麼東西極少瞞著他,也向來未曾藏過私房錢。
讓阿昊舍了出息去姑息他。
嚴清怡笑道:“娘吃不準你回不返來,說先等等再做,我去淘米了。”
嚴清怡翻開,內裡是支丁香花簪頭的銀簪。
嚴青旻低著頭不說話。
“不,娘,”嚴清怡漸漸直起家子,“嫁奩要麼帶著,要麼就從速花了,爹曉得你手裡有銀錢,必然不甘心。我們且對付著過,彆把爹惹急了脫手,想必冇多久,爹就主動提出合離了。”
纔不過七八歲,竟是這般涼薄!
獨一有能夠的就是嚴青旻。
“冇錢了?”嚴其華走到箱籠前,扒拉兩下,“你不是有根簪子,記得三弟結婚時你還戴過。”
嚴清怡蹲在地上一道挑。
嚴清怡臉都白了,乾脆把花腔子一張張攤在床上,仍然不見那張銀票。
翻過一遍,冇有那張銀票,再翻一遍還是冇有。
“現在淘米,幾時才氣吃上飯?”嚴其華不滿地嘟噥聲,排闥進屋,瞧見薛氏愣一下,“如何這副打扮?”
嚴清怡麵貌隨她,雙眉柳葉般又細又彎,眉毛彎的人道子軟。
幸虧還跟著袁秀纔讀了近兩年書,就讀成如許的心性?
鼻頭小巧,雙唇粉嫩。
“這是甚麼,是不是能當銀子用?”嚴青旻獵奇地問。
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