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她攀附權貴吧，就讓她當姨娘吧，歸正嚴其華早就盤算主張把她送人。
七爺站定，回身攙扶嚴清怡。
嚴清怡沉默地站在雨裡，隻感覺從心底往外透著冷意，冰寒徹骨，而衣衫已經濕透，緊貼在身上，箍得難受。
“先前羅閣老固然罪孽深重死不敷惜，可家裡女眷倒是無辜，能不能給她們贖了身有個容身之處？”
車裡攏了火盆，暖和怡人，車座上已經鋪了狐皮，柔嫩溫馨。
這空當，辛姑姑已經把食盒裡的菜一道道擺了出來。
誰能想到濟南府來的兩個名不見經傳的臭小子會跟七爺扯上乾係。
正說著，另一個身形瘦長的丫環提了食盒出去。
嚴清怡沉默數息，遲緩地搖點頭，低聲道：“欠的情太多了，這輩子是不成能還上。”
嚴清怡笑笑，“那就多吃點兒。”
嚴清怡泡了好久，直到水將近變涼，才伸手勾到架子上的棉帕，站了起來。
夢裡，他竟然又看到了那道身影，穿戴湖水綠的八幅羅裙，裙襬被風揚起，腳上茶青色的鞋子時隱時現，像是花叢中翻飛的胡蝶。
從七八歲開端, 不等出正月，她就提著籃子滿大街賣玉蘭花, 而赤日炎炎的六月天, 她蹲在淨心樓的牆角下賣杏子；
嚴清怡不由自主就落了淚。
嚴清怡微淺笑道：“吃吧。”
五歲時, 薛氏抱病, 她踩著凳子上鍋做飯, 差點跌倒；
那一刻，他的心俄然停了半拍，莫名地生出一種似曾瞭解的感受。隻是那女子走得急，他也焦急回家，並且冇有當街攔住女子的風俗，這才錯過。
今後說不定還會有多少盤曲盤曲。
嚴清怡低聲解釋，“淮海侯家五女人仲春裡出閣，我要給她添妝。”說罷，隻感覺眼眶發澀。
七爺決然回絕，“不可。”
“好，另有呢？”
便利，如何會不便利？
他磨了好半天，獄卒終究暴露點口風，伸手比劃個“七”字。
秦四娘還欲辯白，便感受馬車已緩緩停下。
姨娘尚且不可，何況是個冇名冇分的外室？
本來想對七爺敬而遠之也就罷了，可這下竟然惹到他頭上。
丫環隔著屏風問道：“嚴女人，衣裳都籌辦好了，我給你送出來？”
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芳香，能聽到她清脆糯軟的聲音，但是她的麵龐倒是一片空茫，像是蒙了層厚厚的白紗。
兩三歲時，嚴其華把她扔在昇仙橋，卻領著嚴清芬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