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懶得轉動,卻不得不掙紮著下地,先摸黑找到火摺子撲滅油燈,重新生了火盆,塞進兩根炭,感覺身子和緩了些,才頭重腳輕地往廚房去。
嚴清怡俄然也感覺心傷,吹熄油燈,低聲道:“睡吧。”
這麼冷的氣候,也不知春蘭去了那裡?
春蘭默不出聲地坐在羅漢榻上,見嚴清怡出去,起家接過油燈,放到床頭矮幾上。
公然,蔡如嬌對她是恨之入骨。
淮海侯隨口問道:“是往那裡去?”
細細打量眼嚴清怡身上茶青色的大氅,青碧色棉襖和薑黃色裙子,悄悄“嗬”一聲,“我竟是忘了,表妹身上還帶著孝,那就不能來了。”
鍋裡的豬皮已經燉好了,嚴清怡捏一撮鹽,攪動半晌,連湯帶肉地盛進湯盆裡。
碧玉忙道:“不要不要,來時女人特地叮囑過,嚴女人跟女人一樣,冇得要賞錢的。”說著告彆分開。
碧玉瞧出她神情有些非常,體貼腸問:“女人抱病了?”
嚴清怡深吸口氣,臉上掛出個甜美的笑容,“真是可喜可賀,我的確還在孝期,不能劈麵給姨父姨母道賀,還請表姐代庖,就祝他們官位坐得高,夜裡睡得香吧。也跟二姨母問聲好。傳聞二姨母放逐到湘地了,那邊的人喜好吃茱萸,不曉得二姨母吃得慣不慣?湘地蛇蟲之物多,瘴氣毒物也多……唉,也不知能不能熬過三年。大姨母是使銀子把流刑改成輸役,二姨母如何不想體例也留在京裡?”
魏欣撅著嘴不滿地盯著錢氏,“我也去,我不添亂,就看一眼不成?”
如果是去陸家還好,陸安康說話辦事各色,但心腸不壞。如果冇回陸家,也不曉得她又會到那裡去
“彆說了,”嚴清怡毫不躊躇地打斷她,尋出荷包,將內裡東西儘數倒在矮幾上,挑出兩錠五兩的銀子,遞給春蘭,“我還欠你八個月的月錢,彆的二兩也算是熟諳一場。”
嚴清怡乾脆不再睡,伸手去夠棉襖,卻發明羅漢榻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春蘭已經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