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想起她在集市上歪著頭跟林栝說話,談笑晏晏親親熱熱的模樣。就算是隔著三五丈遠,他也能感受獲得她身上披收回來的嬌羞與歡樂。
說話間,便走進之前的賬房。
連續串的題目幾近讓嚴清怡冇法抵擋,隻能笑著問道:“你們掌櫃的可在?”
嚴清怡長長出一口氣。
嚴清怡笑著跟她道賀,“傳聞家裡添丁了,不知是個麟兒還是令媛?”
會同館中間就是驛站。
這個時節,南麵的早稻應當收了,卻一定能運到京裡來。
剛纔嚴清怡講授時,芸娘已經聽得細心明白,很快挑出三張中意的,對嚴清怡道:“辛苦女人先按著你的尺寸做出來,其他的我再揣摩揣摩。你需求甚麼料子,固然跟王嫂子說,讓她給你送了去。”
前年月朔,他在護國寺求的簽文是“花開堪折直須折”,說的是一靜不如一動;此次換成“守得雲開見月明”,說的是一動不如一靜。
提及來,她跟林栝還真是同病相憐,都有那麼恬不知恥無情無義的親戚。
想到此,林栝冷峻的臉上顯出一絲笑,沉默地走進廳堂,探頭往廚房看了眼。
嚴清怡正搖著團扇扇風,聞言手中便停了下,“羅閣老說甚麼了?”
七爺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冷不防瞧見她頸項間一條紅色絲線結成的繩索,在周身素淨的衣物中,顯得非常高聳。
可在孝中,還笑得那麼高興?
她穿戴銀條紗襖子,湖藍色羅裙,墨黑的長髮挽成個圓髻,用根銀簪彆在腦後。除此以外,周身高低再無金飾,看起來非常素淨。
嚴清怡笑著承諾。
說著蹬蹬蹬踩了樓梯上去,未幾時,回回身來樂嗬嗬地說:“掌櫃請女人上去。”
嚴清怡洗刷完碗筷後,已經換上了出門衣裳,聽到此言,對著鏡子攏了攏鬢邊碎髮,感覺冇甚麼訛奪之處,笑一聲,“這就走吧,隆福寺的素齋每天都有定命,去晚了怕賣完了。”拿起畫好的圖樣用木匣子盛著,再用承擔皮繫好,腳步輕巧地走了出去。
七爺穿件真青色的懷素紗直綴,神態淡然地坐在書案後,熾熱陽光自敞開的窗欞間暉映出去,正照在他臉上,映得他肌膚烏黑似紙,幾近透明,竟是半點汗意也無。
京都的糧倉有兩個,在東直門大街的是京倉,也是內倉,專貢皇室用糧,每年十八萬石潔白好米,由姑蘇、常州、嘉興等六府供應。在通州的通倉稱為外倉,由各地通過漕運進京,供應官員及軍士用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