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他趕走的劉掌櫃是朱家的人,南關大街的銀樓也是朱家的財產。
婦人怒道:“真不要臉,這麼下作的事兒也乾得出,你姨母家裡富得流油還惦記用你娘來抵債。妹子,我給你說,傻子是該死,可你那姨母更該死。不對,不能讓她死,她不是收了彆人的謝媒錢?就把她嫁疇昔,讓她跟傻子過一輩子。”
宿世,她早早就落空爹孃落空兄長,這一世,有爹即是冇爹,而獨一疼她愛她的孃親再度活生生地死在她麵前。
婦人驚奇地高低打量著她,笑道:“這可巧,我也是,可惜剪刀太鈍了,不然我真該一下子把那老不死的捅死。”
張培源考慮半晌,搖點頭,“你讓人退歸去吧。”
嚴清怡伸長脖子看疇昔,中間是位穿著陳舊的婦人,約莫十八~九的模樣,正眼巴巴地盯著鐵門旁的饅頭。
然後將事情產生的起由、顛末詳細地寫了遍。
寫完了,對著油燈又細心看過,改了兩到處所,重新抄出來兩份。
若非傷痛至深委曲至深, 就憑她一個弱女子, 豈敢在公堂之上說出這類猖獗之語?
張庭直恭敬地施禮,“見過父親。”
緊接著先前放飯的兩人出去,將碗及羹匙逐樣收了歸去。
碗是木碗,羹匙也是木匙。
張夫人笑道:“老爺繁忙一天,我先服侍老爺換了衣裳,阿直也把衫子換了,再洗洗手,待會兒就擺飯。”
嚴清怡拿起碗遞疇昔,婦人拿走整隻饅頭,卻把那一半仍還給她,“女人,我勸你還是多吃點吧,夜裡冷,不吃東西扛不疇昔。並且,這頓有飯吃,下一頓還不曉得甚麼時候,這烏黑的饅頭你咽不下去,糙米飯更吃不下了。”
她直直地盯著他,毫無懼色,“假定大人孃親為人所迫致死, 而那人還用腳踢大人孃親的屍身, 大人會如何做?”
等鈔繕完,夜色已經深了,監獄的犯人多數入眠,牢房裡靜悄悄的,間或能聽到鎖鏈撞擊的玎璫聲,以及似有若無的喊叫聲和告饒聲。
嚴清怡瑟縮在牆角,聽著稻草裡不時傳來的草蟲爬動的窸索聲,毫無睡意。
收到嚴清怡門口時,嚴清怡客氣地問:“兩位爺,能不能借紙筆一用?”
“這是蘇學士的句子”,張培源點頭。
李實略略看過一遍,應道:“好,我讓人多抄幾份,那裡人多就往那裡貼。”低頭瞧見她神采慘白得幾近冇有赤色,而腮旁倒是較著的潮紅,忙問:“你那裡不舒暢,要不要請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