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珣從五太太房間分開時已經是淩晨，折騰這一整晚，覺不出累和困，現在上樓梯，倒有些邁不開腿的感受，頭也有些發懵。
正在愣神，忽聽楊四掩口嗤笑：“瀚卿說的公然不錯，葉主任與葉珣兄弟之間的確不太相像。”
葉琨一怔，心道這沈司令架子也忒大了些，麵上倒冇甚麼不快，也識相，摘了軍帽一併跟楊四上去：“倒不如，葉琨先回臨潼，明日再來拜訪，或明日去司令部就教。”
不得不承認，麵前的楊四蜜斯邊幅僅屬中上，氣質倒是極好的，插花時神態文靜，舉手投足間透出的美實在耐人尋味，這類美不似萬花鬥麗般熱烈，毫無造作之態，向她手中玩弄的玫瑰，潔白無瑕。
雪撲簌簌的下了一夜，天明時，汽車勉強開的出門去，前麵跟了三輛卡車，緩緩的壓著積雪前行。盧石距省會並不遠，短短的一個鐘頭內，撤除幾個衛兵還在煞有介事的巡查，樓上樓下早已人去屋空。
葉瑉凍得渾身發紫,發了高燒,膝蓋以下的褲子被熔化的雪水滲入,又凍上,和皮膚粘在了一起，費了很大力量,纔將衣褲撤除,五太太用捂熱的被子裹了他,兩手伸出來在冰冷的小身材上摩擦,葉珣要請大夫，被五太太禁止了，擔憂轟動老爺子,給他添堵。
葉珣心下唏噓，老頭子一手培養的間諜公然不儘是吃乾飯的。
葉珣一怔，硬著頭皮排闥出來，屋裡站好，看到書房中間立正站著的瞿副官，滿心疑問。
舉頭打量沈家父子的合影，青年時的沈子彥顯得溫馴乖覺，神態倒與當今的葉珣有些類似，相傳沈司令年青時在家中享儘恩寵蔭護，乃至於一副太子爺性子至今不改，略不順心，恨不能將天捅破。葉琨想，父親待子侄一貫峻厲，怕也不失他的事理，父親常說一句話，與其看著他們今後誤國敗家，落得萬人唾罵的境地，倒不如一早打死，免得廢弛門楣。而沈司令當今雖說不上是申明狼籍，卻自九一八後背上“家門孽子”的罪名再難翻身。
沈子彥並不在官邸，管家請葉琨去了書房，請他稍事等候。
葉珣一驚，瞿副官是父切身邊的紅人，會辦事，說話標緻，是父切身邊得力的助手，不成多得的人才。從跟在父切身邊的那天起，在葉家的職位毫不亞於葉家的後輩，現在驀地吐出這麼一句，火藥味實足，果然有些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