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珣喘氣聲更加的短促，葉啟楠不給他歇氣的機遇，一鞭一鞭緊排著往下打，避過最重的那條傷口，抽至大腿，二十幾條僵痕充滿臀腿，儘是血檁，凹凸不平，紅腫的短長，看著駭人。
“昂首挺胸，站直了！”葉啟楠用藤條規整著他的軍姿，踱了兩步來到葉珣身側：“為甚麼打你，我不說，你本身內心清楚。爹說出的話還冇有收回的時候，四十就是四十，再疼也給我忍著，敢亂動亂躲，重新來過。”
跪得久了，雙腿有些痠麻，冇能站直，又摔歸去，膝蓋死死的磕在地上，斷裂一樣的疼。葉啟楠蹙了眉，按捺住冇去管他，見他倔強的站起來，能普通走路，這才放下心來。
抽到大腿根，葉啟楠停了手，容他歇了口氣，看到葉珣額頭的碎髮已經被打濕，眼淚花了臉，稠密的睫毛上沾了兩滴，恰是對著窗外的光芒看，晶瑩剔透，更是不幸。
葉珣咬了嘴唇，眼淚在眶中打轉，儘力不讓它掉下來。
葉珣睡得很熟，就著露台照出去的月光，模糊看得到手背上健忘還未撕去的膠布，葉啟楠去洗手間弄了盆熱水，躲了床腳擺著的吊瓶架坐在床邊，拉開夜燈，用熱毛巾給葉珣擦了把臉，又洗潔淨捂在他的眼睛上，哭了這麼一頓，明天眼睛必會腫了。
葉珣目光跟著父親，此時倒冇甚麼懼色了，二十四十有甚麼辨彆，反正不能將他打死。這根烏玄色的藤條，葉珣早已經熟諳，第一次被它苛虐——葉珣一貫稱之為苛虐——還是因為楊五哥混鬨戲耍，捱過，謾罵過，偷藏過，但永久躲不開，逃不掉，彷彿一條鎖鏈，一塊烙印，無形的，倒是永久的捆綁桎梏，讓他時候記著作為家屬的一員，心甘甘心，卻刻骨銘心。
想起昨夜模糊聽到父親的聲音，眼皮太重，醒不了睜不開，卻聽得還算清楚，父親彷彿……在跟母親發言。葉珣自嘲的笑笑，夢裡吧。
葉珣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初入冬，天亮的晚，看了眼掛鐘，九點多了。身上的疼痛稍緩，撐一撐還能夠下床走路。
葉啟楠忍了心疼，甩手又是一記，抽到腰臀處，鞭起處變得煞白，而後血液回湧，立時浮起一道檁子，葉珣往前一晃，趕快撐了牆壁，呼息短促。
身後傳來藤條破空的聲音，很瘮人，像劃碎了呆滯的氛圍。雙腿一緊，藤條卻彷彿久久冇有落下來，葉珣轉頭去看，父親正拿藤條挑弄著他的腰帶，棕色的寬腰帶，上印YX兩個字母，非常精美，是父親客歲送他的生日禮品，與一隻皮夾配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