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晃,便是這麼多年。
“我阿誰弟弟,五歲了,”淚水終是從朱綻的眼角落下來,“長輩們都曉得。
大夫冇有扯謊。
朱騁在外頭另有個兒子?
我隻想往跑外,打馬吊、投壺、騎馬,做甚麼都行,彆讓我閒下來。
我外祖母那兒也都曉得,可他們能做甚麼?
多好啊,從公中花那點底子不痛不癢的銀錢,著力辛苦的、照顧的也不是他,躺在那兒轉動不得、被病情折磨得就剩一把骨頭的更不是他,他當然情願我母親就這麼活著了。
“冇想罵你,我也冇活力,”林雲嫣放緩語速,認當真真與朱綻說話,“你這些話除了我也冇處說去了。
除了肢體還是熱的,鼻尖另有淡淡氣味,和死了也冇有辨彆。
我給你學學。”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朱綻也不管甚麼姿勢、形象,上身趴在圓桌上,“可我每天都在想,她甚麼時候能死了,痛痛快快死了!”
民氣善感,對於真情實意的哀思抽泣,豈能毫無動容?
林雲嫣的眼中亦有淚光。
刻薄、仁慈?
朱綻的母親、英國公府的四夫人,已經病了好久了。
“她很痛苦,我曉得她很痛苦,”朱綻深吸了一口氣,話音裡已有了哭意,“我隻要去看她,我就能體味到她的痛苦,我都不敢在家裡待著,我閒著就會想到她的模樣……
病情來得俄然,本來好好的,一覺睡醒就站不起來了,癱在了床上。
比起安撫,朱綻更需求大聲哭出來。
“他又冇把人領返來在你眼皮子跟前轉,你如何這麼不滿足、不懂事?”
悲慼之情太盛,朱綻再也撐不住,蹲下身子痛哭起來。
林雲嫣在她身邊蹲下,伸手抱住她。
不會轉動,冇成心識,不管朱綻在床邊說甚麼,母親都冇有任何反應。
“你不要出息了,朱家另有這麼多人,我們要!”
我有好幾次都想拿剪子把我母親刺了算了,可我好冇用,我下不去手,或許我真瘋了就能動手了吧……
“我前麵的話能夠不太好聽,你要聽了活力,你轉頭罵我好了,”朱綻一麵哭,一麵哽嚥著說,“我偶然候很戀慕你。
她之前那麼都雅,整天笑個不斷,現在倒是這幅模樣。
冇法用言語表達,但她接受的痛苦還是展現在了家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