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保住了,卻也廢了。
林雲嫣豎耳聽著,聞太妃俄然一頓,再開口時,隻餘一聲歎:“可惜呀可惜。”
她伸手一把將林雲嫣抱到懷裡,一下一下扶著她的脊背:“好孩子,做夢罷了、做夢罷了。”
聞太妃言語裡透著可惜之意,林雲嫣則是滿心歡樂。
垂了垂眼,林雲嫣佯裝感慨:“國公爺竟傷得那麼短長?”
徐簡因打西涼人而負傷,是軍功,正大光亮,有甚麼不能提的?
林雲嫣越聽越懵,她曾親眼看過徐簡的腿,看到那道疤,明顯是那麼嚴峻的傷,為甚麼徐簡現在跟個冇事人一樣、還能走路?
聞太妃愛嘮家常,但也清楚話題的分寸,她又非常依從皇太後,先前既然把話咽歸去,那再如何問都不會說。
為甚麼呢?
而皇太後,閱人無數,也太熟諳林雲嫣了。
林雲嫣又把目光落在了聞太妃身上。
隻幾句話,皇太後的眉宇快速一擰,嘴角笑容消逝殆儘。
林雲嫣一時吃不準。
原揣摩著,也許是女孩兒家遇著甚麼不歡暢的事兒,冇推測竟然是那麼一場惡夢。
皇太後另有老模樣,聽不得“起火”、“走水”如許的詞,聽了就要難受好久。
幸虧,跟著年事增加,惡夢少了,特彆是近幾年,再冇有回報過郡主驚夢。
王嬤嬤貼身服侍皇太後多年,當然是一個神情、一個眼色都不會錯過,恰是這份上心、謹慎,讓她從皇太後這兒品出了端倪。
皇子妃、郡主的母親……
“大火,”林雲嫣道,“屋子著火了,濃煙滾滾,我被困在裡頭,底子跑不出來……”
自那以後,用徐簡的話說,這條腿就成了個“裝潢”。
太妃細心與皇太後說著那日看出端倪的顛末。
又不知怎的扳連到了左腿,原還能拄著柺杖對峙著單腿站立、走上一段路,再厥後,柺杖也用不上了,完整與輪椅綁在了一起。
如此轉折,算不上生硬,但林雲嫣聽出來了。
“你有苦衷?”皇太後問著,也不等林雲嫣答覆,她又道,“不消否定,哀家看的出來,你今兒比昔日都繃著。”
對娘娘來講,那位不但僅是孃家的堂侄女,她自八歲進宮奉養娘娘,後又為公主伴讀,與自家女兒並無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