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坐在這麼一會兒,母親穩如泰山、不疾不徐,侄女兒亦是慢條斯理、不急不躁,林珣對著這麼兩人,深呼吸了幾下,亦安靜了些。
林雲嫣:……
一個白身販子,如此大張旗鼓地在京裡冒頭,此舉不是膽小,而是無謀。
這是為何?
陳桂語速快,林珣聽著都跟焦急了,便從速清算好章程來見老夫人,又令人請了林雲嫣。
林雲嫣眉宇皺起。
小段氏盤腿坐在羅漢床上,倚著床幾,當真看動手中冊子,林珣坐在邊上的太師椅中,坐姿端方中透出幾分嚴峻來。
不過,缺了陳桂的那一部分銀錢,那兩家亦會出缺口,在把缺口湊出來之前,他們冇法了局。
小段氏聽完,點評了一句:“本土客進京置產,這不希奇,豪闊到直接買一條巷子的,倒是少見。”
細細看看,三叔父的神采裡還反而另有幾分孔殷。
母親這話是欣喜他,林珣內心清楚。
那以後,林雲嫣再冇有見過荊大飽的蹤跡,徐簡談及他時語氣裡皆是遺憾與慚愧。
“陳桂都探聽了。”林珣說著。
能贏利的買賣就這麼讓人,他捨不得。
林雲嫣回神,見林珣看著她,便道:“他主子比我們有來頭。”
小段氏抬起眼皮,看了兒子一眼,偏頭與林雲嫣道:“有程咬金。”
林珣並不傻,母親點了一句,他很快便有了很多設法。
荊大飽若非替徐簡做事,又如何會落到那種結局?
可徐簡又如何會曉得?
又有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同時,他更清楚,誰也不占便宜的背後,就是比誰出價高。
思及此處,林珣不由看向林雲嫣,想聽聽她有甚麼主張。
邊上,小段氏輕咳了聲,端茶盞潤了潤嗓子。
“那家有錢,想要獨吞,”林珣歎了口氣,“衙門裡說了,如果我們想參與,還是偏向於賣給我們,誠意伯府出麵,如何也比本土客商有包管。”
“那人姓甚名誰?”她問,“餘杭米商,莫不是叫荊大飽?”
這一處,自家恐是要落下風。
林雲嫣與她道了聲謝,繞到東次間裡,與小段氏、林珣行了禮。
荊大飽矮胖,圓肚子,幸虧長得白,整小我似一尊笑麵佛,非常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