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重新鑽進被子裡,床太大,實在我跟他各據一邊,中間還能再睡兩小我,但我不敢也不如何情願跟他靠得太近。我昏黃將近睡著了,俄然聞聲他說:“我承諾過。”
這麼斑斕的處所,就像是有戀人的世外桃源,但是我和他並不是平常有戀人,良辰美景,老是孤負。如果再往前踏半步,或許統統都會不一樣,但是這半步,我都並不敢踏出去,因為我明顯曉得,實在前麵是大海,這一踏,就落了空。
彷彿有人對我說過,我永久都會高估本身。我記不得是誰如許諷刺過我,不過所謂江山易改賦性難移,以是我高歡暢興清算行裝,上了飛機才發明,蘇悅生壓根冇把此次觀光當回事,因為他連潛水的設備都冇帶,我記得他挺愛浮潛,但是細心想想,我彷彿向來冇有跟他一塊兒潛水,一時也不曉得這類印象是從那裡來的。舊事是一個茫茫黑洞,吸走了我太多的影象碎片。有些事我都鬨不懂是真正產生過,還是我在夢境裡的胡想。
雨下了一個鐘頭才停,旅店立即派了船來,我很見機的將蘇悅生送到小小的船埠,他隻帶了隨身的幾件衣物,還是我替他清算的。
星鬥光輝,滿天的星星多得像是將近落下來。這處所真像一個夢境,連蘇悅生都變得暖和可親。
早晨我都快睡著了,他俄然說:“你想問甚麼?”
到馬累時天已經快黑了,我們搭了一程水上飛機,最後從空中看到茫茫玄色的大海中有閃動的燈光,目標地終究到了。
波浪聲聲,我睡得出奇的好,等一夢醒來,早已經是豔陽高照。四周碧波粼粼,遠處防波堤水聲模糊,彷彿輕雷。我表情大好,赤腳跳下床,一溜小跑到露台上,捂住蘇悅生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他張望了一眼被雨水騰起白茫茫煙霧覆蓋的露台,說:“水上飛機能夠也飛不了。”
如此良辰美景,他總不至於煞風景吧?
我忍不住問:“你……會不會對我說實話?”
等我在吃第三盤的時候,蘇悅生返來了,他在露台上用淡水沖刷過,濕淋淋隻穿泳褲很有看頭,是專業健身鍛練指導出來的都雅,肌肉並不高聳,但皮滑身靚,看得我吹口哨,他冇有理我,徑直去穿上浴袍,拿起三明治,三口兩口吃完。
中午有白粥吃,連蘇悅生都多吃了一碗。下午的時候下起暴雨,印度洋上的暴雨真是非同凡響,我們的水上屋就像茫茫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被挾裹在風雨波浪中,雨下得極大,轟轟烈烈,連通往露台的落地玻璃門都隻能關著,不然風挾著雨水斜灌出去。我趴在床上看茅草簷頭白雨如瀑,蘇悅生在睡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