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盒家庭裝,他一盒我一盒,他隻吃了兩勺,我冒死吃冒死吃,吃到最後才嗚嗚哭起來。
我像是回到十八歲,方纔結束高考。氣候熱得像是天上有火要落下來,整座都會都被包裹在滾滾熱浪中。我眼睛腫得像桃子,因為我最好的朋友,獨一的朋友,陳明麗跳樓他殺了。
誰說分數冇有效處?
我不曉得我們在說甚麼事,但是很快程子良就不見了,我單獨坐在一幢陌生的屋子裡,我瞥見蘇悅生,他臉上的神采冷得像萬年寒冰,然後他一抬手,就給了我一耳光。那一耳光打得我痛極了,我滿心屈辱,出了屋子開車衝了出去,那條山路又黑又長,無數陡彎,一圈圈的轉下去,我滿心憤激,恨不得死了纔好。車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兩側幢幢的樹影緩慢的從窗外掠過,雪亮的燈柱照著前麵的路,我幾近聽得見本身的心跳聲,跳得那樣急那樣重,我真恨不得死了纔好。最後一個又長又急的彎道我冇有能轉疇昔,車子失控撞在了樹上。
我哭得一塌胡塗,擱在膝蓋上的冰激淋垂垂熔化,就像我的整小我,坍塌下去,變成不成挽救的一攤泥。我一向哭一向哭,程子良一句話也冇有勸我,他隻是等我哭到聲音都啞了,才遞給我紙巾盒。
我彷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我躺在救護車上,有人攥著我的手,死也不肯放,攥得我的手生疼生疼。我也不止手疼,疼痛像是從血脈中滲入出來,滿身冇有一個處所,不是錐心砭骨般的疼。大夫焦炙的聲音像是在很遠的處所。我下認識想要展開眼睛,但是不管如何儘力,連轉動一下眸子都不能,我想這回我但是真的要死了。
我媽高興的在本市最豪華的旅店大擺宴席,把她統統朋友都請來吃酒。
“那裡痛?”
夢裡有浮光掠影似的片段,我第一次夢見程子良,他問我:“七巧,你為甚麼如許做?”
我是在從陵寢返來的路上接到程子慧的電話,我媽為我考上大學專門給我換的新手機,我都還不如何會用。程子慧語氣非常客氣,問我:“鄒蜜斯是嗎?”
天氣終究暗下來,夜幕來臨,玉輪還冇有升起來,西邊的夜幕上有一顆大星,襯著深藍紫絨似的夜幕,標緻的像假的。如果陳明麗在,她必然會說出很多文縐縐的話來感慨這麼標緻的星星,但是天下如許誇姣,陳明麗卻再也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