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層比第三層又小了一圈,繩索被壓在一個沉重的石台之下,到此為止。
有人在四層殺了人,割下腦袋並放血,血液堆積到石台處,灌飽了繩索,一向淌到一層。一層的凹處比其他空中略高,血沿著繩索流下,當碗裡裝滿了便會溢位來,順著空中石磚的凹槽紋路伸展開去。這根繩索和血,把四層和一層連接了起來。三層是乾屍,二層是人骨,每一層的內容都不一樣。
遲夜白把這根骨頭放下,繼而去摸腳下其他的骨頭。
石台就在他身邊,外型古怪,像一個縮小了的斬首台。遲夜白站在石台邊上,隻感覺一陣眩暈。
數以百計的人頭圍著第四層中間的缺口放著,全都朝著他。
這是一根人骨,應當是大腿上部。骨頭上冇有傷痕,剝離得很完整,乃至可稱為標緻。
遲夜白在浮泛的邊沿站了一會兒。二層和一層一樣空蕩,他抬腿正要如方纔一樣走一圈,卻發明本身踢動了腳下的骨頭。
遲夜赤手裡仍舊提著劍,他走動的時候,用心讓劍尖觸碰地上的骨頭,收回持續不竭的撞擊聲。
遲夜白冇有再持續察看,他直接退到缺口處,跳上了第四層。
遲夜白竄改了設法:這不是一個屠宰場,這更像是一個祭奠的處所。用牢固的體例篡奪性命、措置屍身、豆割骨肉,此中彷彿埋冇著一些看不見的法則。
最靠近浮泛的位置放的是乾枯的人頭,核心則是慘白的頭骨。光芒已經幾近消逝殆儘了,遲夜白操縱劍身反射頭頂的一縷微光,把這裡看了一圈。
那隻誤闖出去的猛獸呢?他俄然想起這件事來。
內裡的人聽不到他的聲音,他一樣也冇有聽到內裡的任何聲音。
他抽出腰上的劍,凝神諦聽。
磚塊上有龐大的紋路,約有半寸深,但他對這些紋路冇有涓滴印象。
遲夜白掉進了骨頭寨裡。
遲夜白冇有立即上去,他在四層浮泛的邊沿蹲下,摸索空中。空中仍舊是骨頭砌就,一搓就能搓下一層血粉。他站起來細心地擦淨了手,低頭看著那根從腳下一向延長到底的繩索。
因為清元子等人一陣亂嚷,他發覺腳下翻板翻動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地板上鋪著的滿是人骨,每一根都拆得完整標緻,冇有傷痕,也冇有黏連。
遲夜白抖落粉末,將那塊布攥在手裡,低頭看著腳下。
這裡有腿骨、臂骨,另有脊梁骨、頸骨,乃至有藐小的指骨。但冇有頭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