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鳳與他貼著掌心摩挲。他聽到雨聲，聽到桶中水浪撞擊桶壁的聲音，也聞聲遲夜白的呼吸。那和他聽慣了的頻次很不一樣，略顯短促，還帶著熱度。
就在他幾近碰到遲夜白雙唇的時候，密密匝匝的雨聲俄然被撕破，一聲清冽的鷹嘯由遠而近，悠然落出院中。
“每種藥都不一樣，吃的時候也不一樣。”甘好給他指導，“這十二種是淩晨第一主要喝的，午間的第二次藥不能加劉寄奴，換徐長卿。夜間還得再喝一次，此主要多添紅娘子和女貞子……”
“好啊。”阿四點點頭，“甘令史人固然悶，但做事很當真，少爺老爺，另有我們，都很信賴他。”
“甘先生，你到底想說甚麼？”
“還是看不到。”司馬鳳伸出兩手亂抓，“好苦楚，好苦楚。小白，來來，扶一扶我。”
“你看不到我。”遲夜白低聲道。
他笑嘻嘻地說著，又伸手去夠遲夜白。
阿四低頭沮喪應了句好，塌著肩膀移出房門。
“這是提示你不要亂來。”遲夜白踢了木桶一腳，“你覺得一個瞎子真能抓獲得我？”
司馬鳳：“我如何曉得他在那裡？我又看不到。”
正想著如何迴應甘好，甘好又問了一句：“你乾這一行，有冇有見過天生就合適當殺人犯的人？”
在金煙池裡和司馬鳳乾係最好的就是霜華。一是因為霜華的脾氣司馬鳳很喜好，二是因為霜華是個清倌，司馬鳳和她相處，並不涉任何男女□□。金煙池的人都曉得，遲夜白當然也曉得——沁霜院裡霜華那扇門，遲夜白已經出錢修複了幾次。
“那成日給你畫各種扇子的俏俏是江南鏢局把頭的大女兒，盈盈則是九江十三寨張寨主的mm，前幾年我倆追緝水賊時，張女人不還在江上為了你唱了一首……”遲夜白說了一半，把餘下的話都吞進肚裡。他看到司馬鳳笑得很歡暢。
“但是你說的是天生就喜好如許……”阿四嘴角一抽，“冇有的。”
“但是甘令史真的很短長。”阿四放下了筆，當真道，“老爺說過，六合間諸般行當，千萬種人物，絕無‘必定’這一說。即便是仵作，也有甘令史這類短長人物可令人從心底敬佩。你必然冇見過他驗骨的伎倆，可謂奇異。”
“以錘子敲擊後腦殺人的事件，比來這十幾年中，四周的五個城池共產生了三十二起。”那探子將紙張遞給遲夜白，低頭說著，“此中未發明凶手的案子共有二十七起，此中兩起產生在蓬陽。這二十七起案子的死者都是乞丐或流民，無人報案，也無人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