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將手放在林畫丹田處,碧藍色的靈力源源不竭注入林畫體內,試圖喚起她的朝氣。

林畫卻再也不會答覆他,也不會插科譏笑的逗他高興,不會與他頂撞,不會嫌他嘮叨,不會……

他看到滄海元君刹時呈現在小亭之上,那雙碧藍的眼睛幾近要燒出火焰來,他劈手破開“畫地為牢”,騰空一抓,林畫的屍體便飛到他手中。

站在小亭一角的金丹期修士身形高大剛猛,一身血染的太和戰袍,而他的劍尖上,竟穿胸掛著一個女修!

“夏承玄!你大逆不道!竟敢殘殺同門前輩!”滄海元君厲聲詰責道。

你若細細剖來,哪怕是最剛烈的太和劍修,也會有一顆柔嫩的心。

他們都想到過對方會出下一招,隻是未曾想到,這一招,倒是由林畫來出。

阮琉蘅彷彿想起了甚麼,她的眼神俄然有了神采,可這神采卻讓夏承玄心被揪起。

她的思路從立危城聽聞林畫從甜睡中醒來開端梳理,林畫的一顰一笑,乃至每一句話都重新閃現在她的腦海裡。

“我信你。”

而阮琉蘅在雨中還是失魂落魄,她看向夏承玄的眼睛乃至冇有焦距,龐大的豪情打擊以後,即便是元嬰修士,竟也進了牛角尖。

主峰的弟子大喝一聲“棄劍”,以後怕夏承玄再行凶,兩人立即聯手放出一道禁製。

是純甫神君將雷懈真君頂替了鴻未真君的班位,在雷懈真君領受夏承玄之前,他隻說了一句:“保住彆性命。”

回想一下青弭峰的道統,彷彿他們都比較喜好笑著出劍,笑著掩蔽殺機,是全部太和道統中,殛斃最重,也是最邪門的一脈。

在太和,打鬥打鬥實屬平常,但絕對不會下殺手,如此同門相殘的一幕,兩個年青的金丹期弟子也是第一次見。

可我若不看清天下,又如何能握緊手中之劍?

而我的劍,現在卻該去斬向誰?

這最後一杯,祭師姐英魂。

是軟弱?是迴避嗎?

阮琉蘅回到靈端峰。

阮琉蘅坐在桃花潭邊的巨石上,石下的酒罈已經堆積了七八個,當她飲過最後一罈時,已將統統情感都藏在心中。

夏承玄也順著滄海元君的目光看到了她。

而現在,時候已經差未幾了。

她冒死想把躺在滄海元君懷中的師姐看得更清楚些,便用手去擦眼睛,但是如何也擦不乾,雨水走了又有淚水,淚水走了雨水又來。

夏承玄在這雨中漸漸跪了下去。

一想到林畫,阮琉蘅便握緊了手中的酒罈,她將額頭抵在冰冷的酒罈上,悄悄顫抖著身材,壓抑住細細碎碎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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