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靈怠倦地抬著雙眼凝睇著她的結髮丈夫,她所熟諳的那一雙眼,水藍色如冷煙迷濛,眸子上時不時出現的紫色反光曾經是她心頭所痛。但是這些都已經成為過往,對她而言,現在,她就在他的懷中。
“那就等這落日西下。”孟玄天乾脆閉上雙眼沉默不語,但是心神卻一向停滯在紫月之上,細細地揣摩。
直邁步到崖間,看到那依崖而建的小樓。他卻沉默立足。
紫月星上一片白光,孟玄天雙腳踏入其上隻覺腳下出現波紋,倒是一片片如水的顛簸,但腳下卻冇有冰冷的感受。這紫月星皆是這如玉石漿髓普通的地點。期間輕風不動,四下沉寂,有幾處如旋渦狀緩緩轉動。
說話間已經將這袍子整齊疊好,擺放在繡框之上,雙眼看向張羽放。
做好了手中之事,朱靈微微點頭的下額抬起,一雙尾長入鬢的端倪看向張羽放:“這袍子繡好了,是我此生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你是說張羽放在星域中間的大陸上豢養出了天道?”
朱靈放動手中的繡針,一雙鳳目抬起看向張羽放:“那你捨得再拋下她來這裡?就為了圓當年親眼看我死的誓詞?”
“下雨……那的確是在一個雨天,我第一次見到換鼎的影兒。”張羽放雙眼凝睇著露台以外,眼神變得迷離。
“既然如許,我就去這月星之上看看!”孟玄天展開雙眼一個邁步朝向紫月踏去。
這一日,朱靈手中的繡線在白袍前部下襬處最邊角之地終見掃尾,飛針走線之下,這紫色繡線也剛好用儘。還是在那竹椅之上,張羽放端坐不語,眺望露台極遠之處的山穀入口,看著峭壁中間的漫天飛雲,似是有無貧苦衷回味。
孟玄天把心神傳入大陸的日月當中。
鬥轉星移,紅日漸漸往大陸西方而去,大陸背麵的圓月也漸漸移向大陸東部的地平線。時候固然說是轉眼即逝,但是在孟玄天的內心,還是感覺太慢了。就在傍晚時分,紫月靠近大陸之東的時候,紫月大陸的海麵下水汽升騰,這水汽在空中凝集,化作朵朵浮雲,這些浮雲越積越多,在大陸之東集結起來,構成一片雨雲,眼看著就要醞釀一場雨。
這雨如天空撒下的無數銀針,淅淅瀝瀝下到夜裡才停,張羽放早晨在小樓外的崖頂之上結蘆打坐過夜,而朱靈則點燈繡了一整夜。
這深穀草木富強,到處是奇花異果,這朱矯捷細細向張羽放講授一起所逢的花草樹木,甚麼質地甚麼香氣,甚麼伎倆入菜,吃起來甚麼口感,對身材又是甚麼好處。張羽放並不打斷她,便也隨走隨聽。落日之下,穀邊絕壁投來淺青色的暗影,將兩人一黃一白的身影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