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而非“民女”,這讓大王內心生起一股莫名暖意。
“那就隻能順其天然了。”唐穀溪嘴角綻放一抹淺笑,“公公,到時你不必擔憂,她針對的是我,我……我能吃得了苦,必不會連累旁人。”
“唐……唐……”
萬明安笑著搖點頭,將畫卷放回原處,又無聲地走返來。
聞言,萬明安垂下了頭,笑說道:“好,好,統統隨女人的意義來。哎,世事情遷啊……本來,我倘覺得,如果女人曉得了本相,隻怕會記恨大王,也會連帶著把老――把我也記恨上,可冇想到,女人竟曉得統統淵源,並未冤枉大王……我甚是感慨啊。”
她閉著眼眸,臉朝下,悄悄枕在榻沿上,彷彿睡著普通,無息無聲,沉寂不動。
毯子方觸及唐穀溪的雙肩,萬公公便愣住了。他臉變煞白,眸光一瞥,隻見大王的手臂移了位置,方纔還在被褥中,現在便移至榻沿了,兩根手斧正微微翹起,觸碰到唐穀溪的頭。
“……大王,我來涼禹,幸有您和齊將軍的關照,若非您們,我和林落林尋……怕是早就絕望而歸了。可現在,齊將軍不會返來了,您如何也要走……溪兒還記得,初度見大王時,大王賜座……我說錯好多話,大王都未曾指責。溪兒就想,原不是統統君王都冰臉如霜,這個大王,竟比溪兒父親還要馴良,溪兒之前常受父親叱罵……”
返回至暖閣,隻見唐穀溪還在那處趴著,想來,許是她過於疲累和悲傷,睡著也不免。萬公公走疇昔,拿起一件毛毯,向她身上披去。
唐穀溪從軟榻上起家,站在原地,望了那榻上之人半晌,徐行走了疇昔。萬明安見狀,眼神一亮,忙拉過一張凳子來,放於榻側。
萬明安又是一聲長歎,轉過甚去,凝睇著榻上半露的身影,神情莊嚴,欲言又止。
如同一個大哥父親……
“丫頭……你來了?”
她的臉頰一陣抽搐,眼角閃亮,悄悄咬住下唇。仿如固體般,一動不動凝睇著大王,他緊閉的眉眼、他寧靜的麵龐、他溝壑縱橫的皺紋、他斑白疏鬆的頭髮……如同凝睇一個命將已矣的大哥父親。
“大王他……昏倒多久了?”
唐穀溪聽聞聲音,突然驚醒,抬開端來,順著萬公公的目光朝榻上看去,隻見大王視線微動,頭微轉,手指悄悄翹著。
“兩個月?”
“那……”
“啊……老奴並非此意……”
“……我曉得。”她悄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