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將他們送到這裡的時候,天就已經全黑了。這是盛歌最南部的一個小村莊,村中寥寥幾口人家,這戶姓趙的人家便是魏大哥口中的下一個地點,也是鄒黎安排的第二個策應點。過了這個不算驛站的驛站,他們再往南走,不出幾天便可達到涼禹。
在前麵的林落先是微微驚詫,接下來便淡淡地笑了,她緩緩走至林尋身邊,立足道:“行了,彆裝了。”
“嗯,好啊!”林尋這半天對林落格外得殷勤,她話剛一出口,他便回聲同意,接著斜眼瞟了瞟唐穀溪,饒有精力地怪笑道,“不過,我可冇氣她呀,堂堂大蜜斯,誰敢招惹呢?”
“那你就那麼信賴我們,情願跟我們走?萬一我們是騙子呢?”
唐穀溪淡淡笑了一下,道:“我到現在,都不曉得本身的決定是否精確。但是有一點我敢肯定,那便是……即便你二人是騙子,即便你二人另有詭計,你們也不會害我。”說完,她又感覺冇甚麼掌控,便回過甚來望著他倆,“是嗎?”
林尋笑了笑,刹時表情明朗起來,“姐,我傍晚時真的錯怪你了,冇想到你的招數更加管用……這叫甚麼來著,對了,欲拒還迎,另有激將法!”
“你是想說,明天對我有慚愧之意?”
唐穀溪曉得他又來這一套了,便嘲笑了一下,撇過甚去不再理他了。
“這處所緊挨綿山,大抵就是蘄州吧。”唐穀溪拽緊了肩上的披風,遙眺望著遠處的山巒道,緩緩道,“這裡群山環抱,郊野廣寬,確是個好處所。可不知為何,我娘卻向來不答應我來此地。”
“你……”
林尋聽罷,悄悄笑了聲,道:“我說唐大蜜斯,讓你道個歉有那麼難嗎?何況我林尋也不是得理不饒人之人,你就服個軟如何了,難不成還會少塊肉?”
三人在趙老夫家中各往身上添了些衣物以保暖,唐穀溪的紅色長袍已換下,轉而替代為一身妃色便裝,精乾中尚存大師閨秀的一絲溫婉,卻又不失簡便。茶餘飯後,趙家老夫和老婦已經睡下安息了,而本日方纔重聚到一起的三人,現在卻毫無睏意,皆不約而同走出了屋子。
林落聞言,沉默了半晌,才緩緩轉過身來,在墨色中諦視著林尋:“那封信隻不過是一劑藥,讓她果斷了跟我們走的決計,不至於第二天就悔怨。可它也是一劑傷害萬分的藥,倘若她完整因這個跟我們走,那此後產生的變數就全由這封信決定了。可換一種說法,如果她本身想明白的,那今後不管產生何事,她都會本身壓服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