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聰?這小我到底是誰啊?”
我心想越是冷門的落子,反而越有出其不料的結果,此時我馬二進一,如果再馬八進九,宋雨堂即便棋風凶暴也必定下得不如何舒坦。
宋雨堂看著本身的棋局,固然他還是占有絕對上風,但是我的這一隻過河之卒,就像插進貳心臟的匕首,讓他的謀篇佈局顯得弄巧成拙。
“傳授如何俄然提及這個?”我不解道。
“是嘛,這敢情好,傳授的故事必定是出色紛呈。”
“車,縱橫馳騁,但任憑它有萬夫不當之勇,他充其量不過是一枚棋子。良將名帥,恒河沙數,真正燕然勒功的卻不過寥寥,我你感覺你在這一方棋盤當中充當甚麼角色?”
“自古以來,一朝天子一朝臣,可總有一些東西是始終死守的,這就比如是天然規律,不以虞存不以桀亡。”我慎重其事地說道,“我信賴傳授比我更明白這個事理。”
我推委不過,隻好作罷,“您請。”
看到那顆棋子的時候,宋雨堂那對枯澀的瞳子,像雨夜的街燈閃著淒清蕭瑟的光,他彷彿有話要說,卻也被我的話攝住,遲遲說不出一句話。
“人越是看重的多,在乎的多,就越是難以割捨,難以專注,反而顧此失彼,蒙受其亂。”
“一兵、一炮就想置我於死地,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此時固然心中不甘,卻也不敢等閒落子,舉棋不定,唯恐一招治敗,“兵五進一。”
兩人剛一對弈,我本覺得宋雨堂第一手會當頭炮,卻不想他的第一手竟是兵七進一,“神仙指路”、所謂“神仙指路”既可為馬開路,又可摸索對方棋路,剛柔相濟,意向莫測。宋雨堂這一步實足難窺其動機,我不由得暗自讚歎。
我明朗的眼睛裡暴露奸刁的神情,彷彿有一顆玩皮的小火星活潑地從一隻眼睛跳到另一隻眼睛裡普通。我乘著宋雨堂思慮的間隙,問道:“傳授,我們現在能夠談一談合作的事了吧?”
“實在我純粹就是一命博一命,窮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得怕不要命的,我就是阿誰不要命的。”我自嘲道。
“傳授您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我故作詼諧道。
“棋逢敵手是一件快事。”宋雨堂淡淡道,“但你這一手未免走得過分幸運,就不怕我炮八平五?”
“從古到今,朝臣天子、士農工商,不過是過眼雲煙。我雖處當部分分,另有學術之稱,但考古學家也好,701所也罷,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土夫子。”
宋雨堂輕攆手底下按住的一顆“炮”,笑道:“過河炮,成心機,成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