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分四時, 春夏秋冬, 各有分歧,現在阮府的園子裡,除了頂著霜雪盛開的山茶花與香梅以外, 幾近已經不剩甚麼彆的種類了。
席間,男桌世人多是推杯換盞,聊些朝堂趣事,而女眷這邊則是沉寂嫻雅的吃菜,偶爾有玉鐲或環佩之間的響動。她們以萬氏為首,趙慧與阮蘭芷一左一右坐在老太太兩旁,再是二房三房的太太們與她們所出的幾個女人們,像是阮思嬌如許的庶出,隻能坐在最下首。
現在已是冬月尾, 在這嚴夏季候裡, 為了製止凍傷誰家的女人, 族裡的女學也是停了課的, 是以阮蘭芷和阮思嬌兩個便不再冒著風雪出門去讀學了。
躲在屋子裡多和緩呀,不消出來吹冷風,另有人替她采花瓣,這可真是個好發起。
明顯阮蘭芷是非常怕這類事兒的,侯爺最是著緊這位小祖宗,如果讓他曉得這幫子嘴碎的姨娘在背麵瞎嚼舌根,嚇著女人,隻怕會不悅。因而開口道:“女人,這天也怪冷的,乾脆讓我去采花吧,你和夢香回屋子裡甲等我便是了。”
在這三天裡,朱雀門街,煊康門街,東大街,州河,龍津風雨橋,或是城南、城西一帶,十足都紮起了綵棚子,這綵棚子上麵本來都是擺攤的,賣的東西也是應有儘有,不管是男人用的冠帽,襆頭,額抹,靴子袍子,獸皮,弓|箭、寶|劍、小玩物,還是女人們用的絹花、帕子、珠翠金飾、脂粉、衣裳,乃至是西域外洋的罕見香料與紗羅,十足都有。
因著趙慧嫁了出去,阮府也算是多了趙家這個倚靠,阮家二房與三房在年節的時候,也回到阮府來吃年飯,男東女西分席而坐,以屏風相隔,各自落座。
阮蘭芷那巴掌大的清秀小臉兒,隱在滾雪狐外相的大領子裡,顯得整小我粉雕玉琢,精美美麗。
說來倒也奇特,那趙慧對阮思嬌的婚事比萬氏還要上心,她經常在阮仁青麵前捧著一本花名冊子,正兒八經地替這位庶出女人挑著郎君,不曉得的,還覺得她纔是阮思嬌的親孃呢。
這兩樣花兒製成膏子或是煮茶,都是不錯的挑選,乃至隻是采了梅花水浸淘淨,用油將花瓣炸熟,放些蜜糖調食,那也是味道頗佳的甘旨。
三人將將走進園子,天然聽到了不遠處的亭子裡,三個姨娘一邊烤著炭火,一邊磕著瓜子兒,聊著趙慧嫁進阮府這幾個月以來的齟齬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