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阮蘭芷是他可望而不成及的夢,直到他具有了她,還是如此。
她將簪子拿了起來,灩瀲明眸裡閃過一絲哀慼,阮蘭芷用冰冷的簪尖在瑩潤如玉的臉龐上,不輕不重地颳著。
是了,二女人對老太太,那夙來是唯命是從的,又如何會對這事兒有任何反對定見?
來人恰是趙大女人。
蘇慕淵坐在在梨木嵌大理石扶手椅上,苗條粗糲的手指時不時地在朱漆羅紋小幾上敲著,他看著牆上掛的一副紈扇仕女圖,愣怔入迷。
上輩子,恰是李姨娘與庶姐攛掇了她爹,將她嫁去蘇家,嫁給阿誰病癆鬼的。
阮蘭芷對著銅鏡,撫了撫自個兒那過於慘白的臉,她忍住聲音裡的顫抖,啞著聲音道:“不礙事兒,先前夢魘著了,緩一緩便好,夢玉,你給我抹點兒膏子,蓋一蓋這神采吧。”
都是這張該死的臉!若非如此, 她上輩子又怎會遭到那般欺侮?
彼時,兩人雖心下迷惑,麵上卻不顯。李姨娘此番前來,可不是為了看望這二女人的,她也不等阮蘭芷開口,便率先說道:“蘭姐兒,你爹爹娶續絃的事兒,你可都傳聞了吧?”
那蘇慕淵聞言,隻是緊抿著薄唇,冷冷地覷著趙慧,不發一言。
因著這個和軟的性子,在阮府家道中落以後,爹爹為了能保持一大師子的生存,服從了李姨孃的教唆,將她草草地嫁給了蘇家二少爺阿誰病癆鬼,進而獲得了大筆豐富的彩禮錢。
明顯是已經死了,如何會,如何會又返來了呢?
蘇慕淵聞言,嘴角倒是略微彎了彎,扯出了一個挖苦的弧度:“如何,你還記得自個兒的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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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端方教條下長大的阮蘭芷,卻有一個致命缺點,那就是性子軟弱,非常好拿捏。
不得不說,這趙慧雖是個成日同賬薄、算盤為伍的人,通身卻冇有販子特有的銅臭味兒。
思及先前在阮府碰上阿誰小人兒,毫無認識地偎在他的胸膛,那滿懷的溫軟芳香……
阮蘭芷再一次醒過來, 卻發明本身回到了十三歲, 恰是訂婚的前一年。
行走間,那是輕行徐行,精美無雙,說話時,那是斂手低聲,輕言細語,辦事件,那是應對有聲,且依禮數,用飯時,那是食無叉筋,細嚼慢嚥,宴席間,那是退盞辭壺,過承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