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聽他語氣不好,趕緊陪笑:“嗬嗬,就……就一次……加上明天,共兩次麼……”
“哦,好嘛……”
皇後熱淚盈眶,拉著他到跟前來,上高低下的打量,一邊摸他的頭,一邊摩挲他的臉,口口聲聲的問他在外過得好不好,有冇有刻苦受累;之愷鼻尖酸楚湧上,拖著皇後的裙角顫抖著跪下,啟口好幾次,一發聲卻哽咽在了喉頭……
他不肯哭出來,更加不敢多發言,更是顧不得天子了。天子被晾在一旁,天然覺得他還在記恨,一時長長的歎了口氣,轉頭號召前麵的親眷全數跟過來。
因為人的*向來都不受節製。
展眼,時節已入秋分。
岸邊停靠了幾艘海船,十來個錦衣華服的人,正聯袂並肩的踏著細沙走來。
“我甚麼都很好,隻是……不孝……對不住母後……”
一睜眼,敬愛的人就在身邊……這類感受,勝卻人間無數。
湛藍的天空,金黃的樹葉,清爽的野菊,一串一串的大紅漿果……海島的春季,也是漸涼的時節,卻全無都城的蕭瑟之氣,反而到處都是收成的光輝,豐富、又暖和。
之愷一早便瞥見一幫侍衛從船上搬下來十幾個大箱子:甚麼花燈、喜燭,繽紛的綵帶,乃至桌椅、飯菜等,全都帶過來了。
之愷鬆了一口氣,眼睜睜的看著那一群人越走越近,恍過神來,方快步迎了上去,哽聲先喚了句“母後”,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芳芳乍見了烏壓壓的這一幫人,一時嚇了一大跳,怔怔的朝袁光正喚了聲“爹爹”,便不知該要先拜哪個。袁光正點一點頭,目光在她微隆的小腹上逗留半晌,龐大神采中透出一絲感喟,很快規複如常,以眼神表示她――先去帝後那邊存候。
芳芳本能的掩了一把小腹,但是當著天子的麵,又不敢作得嬌氣……正感覺難為情,又聞聲之愷在旁拉扯催促:“快叫父皇啊!”
太子趕在太陽落山前要分開。之愷隻道走能夠,不管如何也要把船留下。太子拗不過,隻得坐上之愷那隻襤褸的小舢板,搖搖擺晃的顛著走了。
固然不見得是上策,但是,曆朝曆代那些慘烈的奪嫡事件,終歸是冇有機遇在他們之間上演。
每一小我都是笑盈盈的。即便某幾位臉上另有幾分難堪,也都在儘力的諱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