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聞得“五萬精騎”四字,眸中有銳光閃過,身子驀地震了震,半晌,目光漸生冰冷下來。
之愷已經顧不上天子了,聽他如此一說,心頭更是火起,倔強的把頭一扭,轉而又毫不客氣的去詰責安伶:“姑姑!到底是袁芳芳主動放棄,還是你們逼她放棄?”
“威脅?”之愷嘲笑出聲,“若父皇對兒臣有半點心疼,兒臣或者還能來賭一賭父皇的慈愛和不忍,而現在……兒臣手中毫無籌馬,威脅可有勝算?”
“朕就關你一輩子,又能如何?不過是撥幾小我看著,也冇甚麼難的。”
之愷心急如焚,衝口打斷安伶,“到底甚麼事情?把話說清楚行麼?!”
隻要眼下,他剛經曆了該是此生最最美好歡愉的一段光陰……可眼睜睜的,卻又要被人分裂開去。
天子轉頭瞥他一眼,歎道:“你這兩年,在軍中本是心如止水,這一次返來,如何就有人幾次三番的,在你麵前成心偶然提起袁芳芳的動靜?另有那嚴富令的兒子,回京不過幾天,如何就想到去袁家提親了?這前前後後多少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全都聯絡起來都好好想想!究竟是何人在此中穿針引線的安排?朕不信賴,你內心就一點思疑都冇有!”
之愷突然抬首,“父皇!”他咬了咬牙,仍試著解釋:“兒臣不過為了自保,並非是窺測,請父皇明察!”
天子微微閉目,不肯與他對視,“你曉得的。”
他跪坐在地上,雙手雙腳都被緊緊束縛在一起。如許的姿式,普通人很快就會腰痠背痛;而稍一轉動,又很輕易失了重心歪倒在地……如此,隻能迫令人老誠懇實的哈腰垂首,完整不能掙紮。
他聞言震了震,驀地昂首看天子,衝口道:“成心機麼?”
“你若娶吳仁邦的女兒,將在很大程度上製衡靖海侯;而那袁芳芳,隻能被袁家用來掣肘你,乃至直接威脅朕!”
“散心?”之愷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散甚麼心?”
非論是昔日的放浪形骸、遊手好閒;還是厥後的統帥全軍、奔走疆場……很多人都歎他桀驁不馴,又戀慕他儘情縱性,想做甚麼,就能做甚麼……
之愷隻感覺渾身寒栗,神采青白瓜代,嘴唇一時顫抖著,竟然有些無話可說……
因不知端倪,他倒也不便氣勢洶洶的直接殺去袁府要人,強自靜下心來想了想,還是先遣了一小廝疇昔刺探。可那小廝一去大半日,也不見返來。之愷正坐立難安,籌算著要不要親身跑一趟,卻俄然聞聲門口通報,說天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