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俄然感覺不妙。
芳芳本來是不善言辭的,此時也不知是打通了哪條經絡,口齒竟俄然利落起來,連珠炮普通的不竭反擊。之愷頭一遭見地她這類陣仗,一時竟有些啞口。芳芳罵得更加溜兒了,一時舒坦,便有些收不住,話頭越扯越遠:
之愷忍無可忍,“你有病麼!甚麼時候了,還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她尚且心存一線但願,想他或許……真的就是記性太差,甚麼都能忘了。可此情此景,他明顯是已經想起來了,既然如此,另有甚麼來由避而不答?
他那日被天子捉回宮中,倒也消停了些許,老誠懇實的蹲了一整天。隻是一旦沉下心來,卻忍不住又細細回想此事――從安伶逼問芳芳那些話,到厥後她與天子低聲密談時提到的“東宮”;另有在返來的馬車上,天子話語中模糊透露的偏向;前前後後各種事情聯絡起來,再加上芳芳夾在此中的難堪處境……
她跌跌撞撞的衝出門去,竟然還走得很快。之愷懵了半晌,方纔回過神來,在她身後大喊:
芳芳眼睫盈出淚意,一瞬不瞬的緊盯著他。之愷抬手覆上眉眼,微彆過甚去,半晌,方轉頭來,見芳芳淚流滿麵,到底還是心中不忍,隻得深深的吐納幾口氣,放軟了聲氣道――
芳芳正在氣頭上,那裡肯理睬。之愷氣得頓腳大吼:“你不要悔怨!”
“不便利在這裡說。”
之愷一向掐算著時候,一麵唯恐安伶發明,一麵又擔憂天子派人捉他,一時心急如焚。可芳芳恰幸虧這時膠葛不休。之愷火冒三丈,怒道:“夠了!冇偶然候廢話了!就算我說過甚麼也好,甚麼真的假的我現在全都不記得了行麼!”
他行動毛躁且鹵莽,芳芳纖細的手腕被他反著一擰,疼得頓時尖叫起來。
他所擔憂的事情,都還隻是他的預感,無憑無據的,他也不知該從何提及。
“你做甚麼!”
之愷此時哪有工夫細細揣摩她的心機,感覺本身可貴一番美意,竟被當作了驢肝肺,幾近要氣死。因想著本身這一趟來源,才勉強抑下火氣,耐著性子道:“你現在不明白冇乾係,我先帶你分開這裡,臨時不要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