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圍又被他搞得很僵。緊接著,便又是悠長的、叫報酬難的沉默,連相互那麼纖細的呼吸聲,都清楚可聞。
不是她想的那樣……他如何會曉得她在想甚麼?
他並不想跟她會商這些,口氣生硬的轉移開話題:“不說這個。”
她幽幽的問:“吵嘴不分?你是在說我之前冇有看清你麼?”
初冬的夜晚有深深的寒意,芳芳手腳凍得生硬,縮進被子裡抱著銀薰球取暖。而那廂,之愷仍然遠遠的坐在窗下,窗外灌出去的冷風吹得他衣帶飄舉,模糊可見他的身影孤零零映在粉牆上,被昏黃的微光拉得老長老長。
屋內壁爐烘得暖暖的,令人有些昏昏然。約莫是氛圍使然,他竟變得有些嘮叨起來,囉囉嗦嗦的說了好些話。印象中,他彷彿向來不肯好好跟她說話,老是冷嘲熱諷,要不然就是凶神惡煞,愛理不睬……白白糟蹋這一把潔淨明朗的聲線。
他終究又喃喃的開口說話,聲音倒是有氣有力的,彷彿……還帶著那麼一點點顫抖。
他有些警悟,冇有立即答覆,默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道:“你要……問甚麼?”
她忍不住環顧床幃,幔帳是華麗的綾紗挽成的大朵絹花,輕柔的堆砌在四周,床頭吊掛著五彩瓔珞,枕邊的香囊也暗香惱人……
“你平時……但是常常來這些處所尋歡的麼?”她撇著嘴,酸酸道,“本來你也是喜好標緻女人的啊。”
她袁芳芳也是城中小馳名譽的美人,一點也不比那夏小蟬差啊!
她半躺回床上,將被褥裡的銀薰球攏在手中取暖,那銀薰球銀製鎏金,雕鏤著精彩的鏤空斑紋,垂著密密的流蘇。芳芳順手扯來,一根根的捋著流蘇把玩。
之愷曾經到皇後那邊拐彎抹角的探聽過芳芳爹孃當年的舊事,隻是,皇後對此事的體味也非常片麵,說來講去不過隻道“當然是袁光正對不住你姑姑”,便再無其他說法。
“話說……你跟夏女人是甚麼乾係?”
芳芳歎了口氣,微微闔眸。
“前次的馬車,也是她的麼?”
芳芳將枕頭蒙在頭上,逼迫本身合上眼睛。
半晌,他道:“你是如何曉得的?”
她還想再問,他卻不肯多說了,低低的道了聲“睡吧”,便從椅子上起來,悉悉索索的從她帳前走過。芳芳趕緊扒到床沿邊上,趁他還冇走出門,從速又喚住他:“你去那裡啊?”
一看就曉得,又是夏小蟬的東西。
並且,他話說得那樣安然,彷彿也不感覺有甚麼不當。很明顯,他並不是一次兩次在此過夜,而是……習覺得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