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一鬆，全部身子墜入河水當中。
如何會如許？如何會如許？他為何必然要弄得她如此尷尬？
說好的……南下呢？
溫香軟玉……頓時滿溢胸懷。
那醉漢跌跌撞撞的轉過身去，眯著眼去看之愷好一會兒，嘟嘟囔囔的笑起來：“本來是你這位小爺啊，今個兒又來了？嗬嗬，咱這舫舟上最美的女人們都給你霸了，還想著嘗新？夠了夠了，小兄弟豔福不淺呐。這新來的小美人兒就讓給爺吧，如何？”
芳芳懵了片刻，便有些驚駭了。
她很想看看他現在是如何的神采，是擔憂，還是火冒三丈。但是視野始終一片恍惚――他的身影，他的臉他的神采，乃至他的聲音，全都一片恍惚，全都看不清，也聽不清了……
芳芳呆呆的回望他，眼淚澎湃。
芳芳一家子都是斯文的人，何曾見過這副德行的。他離得近了，那一身酒氣、體味，還混著些膩人的脂粉香，兜頭兜腦的劈麵而來。芳芳胃裡一陣翻滾，趕緊掩著鼻側到一旁，幾乎嘔出來。
這並非是淺顯的畫舫小舟，而是一隻……花船！
她像抓住拯救稻草般攀附著船舷，船舷以外是寬廣的河麵，潺潺的流水悄悄拍打著船身，一道道波紋泛著粼粼的波光。
之愷掀了簾子先跳下車，躊躇了半晌，還是朝捂著胸口一臉蠟黃的芳芳伸手疇昔，號令道：“下來。”
並且她那麼怯懦，河水那麼深那麼冷，她又不會泅水，如何都是不想死的。
眾女子驚得花容失容。那人歪向一邊喘著粗氣，已經連哼都哼不出來。之愷抽出條手帕擦了擦手，順手又將絲帕拋到了河裡。
“小美人兒，如何之前冇有見過，是哪間閣子的？”
之愷不見了。
他方纔也一向在內裡麼？一向在內裡，輕歌曼舞的取樂麼？
芳芳彷彿渾身的力量都被抽乾普通，身子軟得像一團綿花，憑藉著船舷一點一點的滑下來。舫船上還是絲竹盈耳，他方纔倉促走入的艙裡，更是燈火透明、歌舞昇平，彷彿甚麼都冇有產生過……
“你……你到那裡去了？”
來賓們仍然熙來攘往，很多人倒也會側目往這邊瞅一眼，但是卻隻是會心一笑，而後分開――船伎與恩客們本就常有乾係的，爭論個幾句，也是見怪不怪了。
一張肥膩泛著油光的大臉俄然靠近，倒是一身材細弱的醉漢，頭上插著幾支不知所雲的絹花，穿了一身色彩誇大的鮮綠色長衣，一條灰色小腰帶被圓碩的肚皮繃得顫巍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