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叫“無語問天”的墨玉竹簡,正出現淡淡紫芒,彈壓在他的胸口受傷處。
昂首望,漁陽水路,十裡魚兒翻白肚,斷木殘布沿河橫渡,百隻客帆仍在遠處…
腥風漸散…
呂隨風被噴了一臉口水,卻還是視若無睹地悄悄地站在原地,也不說話。
白叟再從藥碗中去一顆赤丹,塞入夏尋嘴巴,而後用枯手悄悄拂過他的鎖骨:
“他如何樣?”
白叟從一旁的數十藥碗中,取出一粒指甲大小的紅丸,塞入夏尋嘴裡。
按理來講,以夏侯的修為層次,即便接受了千劍重擊的大部分傷害,即便會身受重傷,但也毫不致命,更不會暈死沉入河底…
並且,以周健對夏侯多年的體味,此時現在,他最應當做的事,就是第一時候衝出水麵找本身冒死!
“那,現在咋整?”
河麵各處的客船連續規整,船內的純陽弟子也接踵進入船艙歇著…
能人緩緩地來,緩緩地走,
微微清風吹起他腰間黑帶,安靜的河麵讓他不由出現幾分猜疑…
他非常無法,因為有些事情以他們的修為層次,是觸及不到的。從某個角度來講,他們也隻是一盤下了二十年的棋局中的,幾顆棋子罷了…
他的傷口,比七日前擴大了將近一倍。紅芒便是從竹簡彈壓的空地處排泄的。
天權院長輕視的咧了咧嘴巴,勺起一瓢淨水倒入丹爐內,頃刻青煙變白,吱吱作響。
落日西下,襯著一隅海天同色。
“哎…”
呂隨傳聞言沉默好一會,眉毛不止地高低跳動著,像在做一個艱钜的決定…
“誒…你這就不對了。”
“何況,他出不了問天…”
“那現在老不死是死是活,又關我們啥事?”
八位道長煩躁地站在丹爐前,不時往爐火中丟入幾根竹材。
盤發的竹簪早就不知落到那邊,及腰青絲隨便狼藉,明眸以內血絲密佈,另有一層重重的眼圈。白淨的手臉被藥粉染得花黑,額頭的虛汗剛抹去不久,又再冒出…
長空鷹嘯,再無留意,拍翅西歸。
竹屋以內,
“死光臨頭了,還嫌慢…”
“鬼謀也隻是站的比問天高一丁點罷了…”
小商船卻早已無影無蹤…
“李清風,你已經不是我們師兄好久了。以是,說話該放尊敬的人是你…”
滿地的藥瓶、藥渣、藥爐隨便丟棄,竹板間還殘留著數灘尚未乾去的汙色湯水…
當他把竹枝取下,看到內裡殘留的絲絲鮮紅漣液後,周健便彷彿刹時頓悟了些甚麼,微淺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