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看看這根毛。
他則扛著媽媽到五十米外的陰河邊上的一棵龍眼樹下一扔,媽媽滾在地上。
媽媽死了。心被掏空了,全部胸腔空空如也。
父親接過我的丁字鋤挖出一個大坑,用一字剷剷出泥,然後拖著媽媽的屍身出來,再用鏟子把土剷出來埋了,壘起半米高的土丘,冇有墓碑,冇有墳紙,像埋一條死狗。
他謹慎地從兜裡取出一根鳥毛,紅色的,我看不出是甚麼鳥的毛。
駝背道公俄然大呼一聲,說出事了,出事了!
他拋棄手中的捲菸到地上,本來駝著的背竟然哢嚓一聲,變直了,人一下子長高了一倍。
但那隻血烏鴉振翅一飛,飛濺起一片血雨,從道公的頭上飛掠疇昔,然後“哇哇哇”三聲叫,出廳堂而去了。
阿齊小學纔讀了一年,就不去讀了,整天就曉得打鬥,掏蜂窩,打麻雀,捉魚兒,放牛,養鴨……是以也冇認得幾個字,但他夠義氣,特彆喜好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