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輕鴻,你如何在這兒?”
憂心忡忡的柳尋衣遠遠地站在一旁,一個勁兒地跳腳張望,卻不敢收回一絲聲響。
“噌!”
“潘女人,你這是……”
“我多疑?”丁輕鴻收回一陣陰柔的嘲笑,“我為何多疑?”
潘雨音的古怪令柳尋衣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腦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伸手朝不遠處的營帳一指:“那……去我的帳中?”
但是,麵對柳尋衣的喝止,這群婢女彷彿無動於衷,她們隻是稍稍一愣,但又很快規複到之前的爭搶中。
“找一個清淨的處所,我有話……想伶仃和你說。”
見此一幕,心神不決的潘雨音頓時一怔,眼中湧出一抹難以名狀的惶恐之意。
“如果我說……我是為你而來,你信賴嗎?”
“滾出去!”
“丁公公,這是甚麼意義?”
“潘女人,你不是和桃花婆婆在長白山替寶兒治病嗎?為何……呈現在這裡?”
約莫一炷香後,潘雨音謹慎翼翼地替趙馨蓋好被褥,併爲其擦去臉上的淚痕與汗水,而後從藥箱中挑出一個玉瓶,將其湊到趙馨唇邊,一滴晶瑩剔透的液珠緩緩滑落,沾口即化,眨眼消逝的無影無蹤。
彷彿,昏昏沉沉的趙馨並不甘心被一群外族婢女肆意欺辱,但因為身材衰弱又無計可施,隻能於半睡半醒間泫然流涕,黯然傷神。
因為牽掛趙馨,故而柳尋衣偶然與丁輕鴻爭辯,欲抬腳朝大帳走去。
……
俄然,肝火中燒的柳尋衣拔劍出鞘,直將身後的潘雨音嚇的花容失容。
方秀士多喧鬨未曾發覺,現在柳尋衣與潘雨音伶仃相處,竟有些莫名的難堪,乃至不知所措。
“馨兒!”
當潘雨音做完這統統,趙馨已不再像方纔那般嚴峻侷促。見她呼吸均勻,安穩熟睡,柳尋衣那顆高高懸起的心終究結壯下來。
“柳尋衣,你這是甚麼意義?”丁輕鴻心頭一驚,雙眸射出一道砭骨寒光。
她萬冇推測,柳尋衣竟敢對即將嫁做人婦的大宋公主如此……輕浮無禮。
“此事不勞丁公公提示。”
潘雨音為趙馨把脈,眉宇間的神情卻一變再變,從最後的獵奇變成駭怪,由駭怪變成猜疑,由猜疑變成糾結,再由糾結變成瞭然……終究,繚繞在她眼底深處的竟是一抹難以名狀的苦澀。
“不受蕭瑟?”柳尋衣對丁輕鴻的振振有詞嗤之以鼻,輕笑道,“丁公公無妨直言,你倉促來此究竟是為保護公主,還是為催促公主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