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不當,他曾受命前去臨安追殺柳尋衣,成果竟心生憐憫,铩羽而歸。”謝玄話音未落,淩瀟瀟已不假思考地擺手回絕,“一次不忠,百次不消。起碼在追殺柳尋衣的事情上,我對慕容白不放心。”
淩瀟瀟一聲令下,婢女趕緊將手中的木梳放入匣中。點頭垂目地朝門外走去,正巧與排闥而入的謝玄劈麵相遇。
“這……”淩瀟瀟的一再回絕令謝玄倉促無措,啞然失容,“依夫人之見,不知……”
“府裡的事能夠交給其彆人照顧,再不濟由我坐鎮中堂。”淩瀟瀟滿不在乎地笑道,“動靜是你刺探的、建議是你出的,試問清查柳尋衣的下落,除你以外另有誰能勝任?”
“拜見府主!”
“回稟夫人,謝某方纔說……刺探到柳尋衣的動靜。”謝玄一邊答覆,一邊細細察看著淩瀟瀟的反應。
“言之有理。”淩瀟瀟不動聲色地詰問,“你以為派誰合適?”
“雁不歸,你親身遴選一些‘奪目善戰’的妙手,陪‘府主’……一同前去潞州探明真假。”
……
“但是……”
“夫人的擔憂不成不防,此動靜極有能夠是空穴來風。是以,如果我們冒然轟動清風盟主,冒然調集天下豪傑,萬一再鬨出長白山那樣的笑話……上至清風盟主,下至謝某及賢王府諸弟子,皆無地自容,唯有自絕於六合。”謝玄麵露遲疑,幾次沉吟,“但如果動靜失實,以柳尋衣和洵溱的謹慎,他們必然曉得中原武林早已佈下天羅地網,隻等他們鳥入樊籠。是以,我料他二人斷不敢單身犯險,身邊必然埋冇著很多西域妙手。”
“我並非信賴潞州甘家的動靜,而是被你那句‘寧肯信其有,不成信其無’深深打動。”淩瀟瀟道,“固然我不抱太大但願,但也不想傷害你的銳氣。我同意極力一試,卻不知接下來該如何安排?”
“哦?”謝玄眉頭一挑,獵奇道,“不知夫人說的是誰?”
“聽你的言外之意……彷彿信賴他們的動靜?”淩瀟瀟不答反問。
“恩。”
“夫人的思疑不無事理。但尋蹤覓跡這類事……與門派大小無關,與氣力凹凸亦無關。”謝玄沉吟道,“這類事一半靠技能,另一半靠運氣,二者缺一不成。或許……甘家運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
這一幕非常風趣,當雁不歸皮笑肉不笑地朝謝玄拱手見禮時,謝玄卻目不斜視地朝淩瀟瀟恭敬一拜。
謝玄此言彷彿戳中淩瀟瀟的軟肋,令其眼神一變,緩緩回身,彆有深意的目光高低打量著義正言辭的謝玄,陰陽怪氣地問道:“莫非明天的太陽打西邊出來?常日你對追殺柳尋衣的事一向興趣缺缺,縱使我們奉告你線索,你也是對付了事,從未像本日這般經心極力,更未說出過‘寧肯信其有,不成信其無’這類令人刮目相看的‘至理名言’。如何?崆峒派的動靜就是‘障眼法’,潞州甘家的動靜就是真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