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汗已幾次考慮,以為柳尋衣的招式雖有些下賤,但……並不違背事前定下的端方。”忽烈麵無神采地說道,“是以,呼蘭的死你們汪古部也不要再究查了,以免落人以柄。”
“更何況,他縱使承諾歸降,我們也千萬不能接管!”
“王爺明鑒!”
“既然大汗和王爺已經決定,我們汪古部天然無話可說。”汪德臣神情懊喪地點點頭,“本欲借比武之機,替王爺永除後患,成果卻……”
“不!”汪德臣眼神一正,極口否定,“固然人纔可貴,但民氣更可貴。黎海棠臨時非論,單說柳尋衣,他對大宋的赤膽忠心你我有目共睹,想勸他歸降……隻怕難如登天。”
“這……”
“呼蘭死的冤枉,此仇不報,我等誓不為人!”
“你們在外邊候著,冇有本帥的號令,誰也不準輕舉妄動!”汪德臣非常不耐地擺擺手,頭也不回地緊追忽烈而去。
“這場比武是公允的,不能隻許呼蘭殺柳尋衣,而不準柳尋衣殺呼蘭。”忽烈打斷道,“明天在場觀戰的不但有各部盟的首級,更有很多本國使節,莫非你想讓天下人嘲笑我們蒙前人博得起輸不起?”
“我們要讓柳尋衣血債血償!”
“德臣,你的心機本王豈會不知?”忽烈麵色一緩,感慨道,“但有些事需求順其天然,不成操之過急。”
入夜,當精力怠倦的忽烈從萬安宮回到行營時,等待多時的汪德臣及七八名汪古部懦夫迫不及待地圍上前來,一個個憤恚填膺,肝火沖天,七嘴八舌地向忽烈討要交代。
“正如柳尋衣用下三濫的招式反殺呼蘭,在這場關乎存亡存亡的博弈麵前,誰也不必故作君子,誰也不必計算手腕。”
“王爺,大汗的意義是不是拿柳尋衣的腦袋祭奠呼蘭?”
“這……”汪德臣一愣,如有所思地望著諱莫如深的忽烈,摸索道,“那大汗……又是何意?”
“先入帳!”
“人纔可貴!”
先承認柳尋衣的才調,逢迎蒙古大汗的目光。緊接著又以柳尋衣的過往劣跡相誹謗,既滿足忽烈內心的設法,又給他一個合情公道的台階,便利對蒙古大汗交代。
汪德臣一語驚醒夢中人,令忽烈幡然覺悟,同時為本身對柳尋衣暗生憐憫而心不足悸,神思凝重地緩緩點頭:“天下人才浩如煙海,大汗和本王底子不消冒險拉攏柳尋衣。”
“王爺何意?”
此言一出,忽烈的眼中驀地閃過一抹冷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