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這裡曾是一間柴房,周遭不過丈餘,四周至今仍堆棄著一些早已腐臭發黴的柴禾,此中不時傳出陣陣蛇鼠鑽動的聲響。
“剛纔,褚茂說秦衛曾給過你們一些川資……”柳尋衣心亂如絲,言辭遲疑。
“小丁子,方纔那番話……可不像從你口中說出來的。”柳尋衣逼迫本身儘量不去在乎四周那些楚楚不幸的目光,彆有深意地問道,“是不是仇寒奉告你的?”
丁醜在黑暗中輕車熟路,不知從甚麼處所拿出半截蠟燭,將其撲滅。
“小丁子,你這是……”
“如何……如何會如許?”柳尋衣顫顫巍巍的雙手在仇寒身上悄悄拂過,眼圈通紅,麵色烏青,咬牙切齒地問道,“是誰乾的?”
“除了他,我們再也想不出第二小我。”丁醜羞憤道,“天下不成能有這麼巧的事。除了秦衛,冇人曉得我們甚麼時候分開臨安,更冇人曉得我們那天會呈現在城郊樹林。那些黑衣人練習有素,見到我們冇有半句解釋,直接脫手,招招致命,彷彿有備而來……”
麵前的一幕非常詭異,仇寒五官猙獰,氣味短促,彷彿情感衝動。但是,他滿身高低隻要腦袋不竭搖擺,軀乾、四肢卻如殘花敗柳般耷拉在草垛中,紋絲不動,彷彿與頭顱擺脫。
“仇……仇大哥……”
……
臨安南城,有一座清冷殘破的城隍廟。
古刹雖破,起碼能遮風避雨。乞人們於殿中尋一角落,鋪一草蓆,夏可避暑,冬可禦寒,遠勝露宿街頭。
丁醜此言如好天轟隆,令柳尋衣心頭一顫,怛然失容。
久而久之,這座城隍廟變成“遠近聞名”的乞人寓所。平常百姓嫌棄它的臟亂,紛繁避之不及。
“柳大人不愧是柳大人,甚麼事都瞞不過你。”丁醜慘淡一笑,“實在,我們住在這裡另有一個啟事,消災避禍,輕易偷生。”
“等等!”
四目相對的刹時,二人的神情產生翻天覆地的竄改。
“何故見得?”
“仇大哥,你這是如何了?”
“柳大人,仇大人他……”丁醜話未說完,眼淚已“吧嗒吧嗒”地奪眶而出。
“不曉得。”仇寒緩緩點頭,“那些人黑巾蒙麵,認不出邊幅。我隻記得,為首的……彷彿是一個女人。”
“畢竟,冇人能想到昔日有權有勢的天機閣少保,現在甘心淪為乞丐,並藏在這類……貧困得誌的處所。”
“柳大人,我們到了。”
“小丁子,這段時候……你們一向住在這類處所?”麵對滿目瘡痍,柳尋衣已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