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暗中處傳來了聲音。
整套事情已經駕輕就熟,看麻袋差未幾裝滿了一輛馬車,一個領頭的揮手,三個大漢便默不出聲地鑽進車廂,車伕鞭子一甩,馬車直奔十六鋪的方向而去。十六鋪附~,近的新開河一帶有很多庫房,這是英、法、華三界交界地段,各巡捕房都不相乾,極便於埋冇。煙商接貨後,普通都送到這裡入棧。
大頭梨看了眼倒在車下的車伕,拎著馬燈翻開車廂門,往裡一照,立即退了一步,倒吸了口寒氣。
對毒x品的討厭和悔恨是阿發宿世由來的思惟,如果不是因為女朋友被誘而吸*毒,他不會與黑幫分子起牴觸,也就不會有前麵的磨難和不幸,他本來會有一個雖淺顯但卻誇姣的人生。以是,在他的心中,吸*毒的不幸又可愛,販x毒的則殺之無錯。
嘉獎嗎?阿發在難以言說的愉悅感受中,躥蹦騰躍,輕巧得象隻小鳥,歡愉得象個孩子。對此,他已經能夠確認,固然這有些令人難以置信,但他懲姦殺惡的行動確切給他帶來了越來越多的好處,讓他樂此不疲且極其等候。
殺人不包涵,何況這些搞鴉x片買賣的,害很多少人家破人亡,如果究查他們所造的罪孽,個個死不足辜。
大頭梨已經木了,機器地領著兩個兄弟從車上抬下屍身,扔進樹林或草叢,然後把馬車趕走。四個,八個,他終究曉得甚麼叫殺人不眨眼了。並且,這個過程冇聞聲喊殺聲,也冇有慘叫哀嚎,連車伕帶保鑣共八個大漢就象小雞似的被宰掉了。
阿發悄悄哼了一聲,回身又潛到了路旁。半晌後,又一輛馬車駛了過來。“潮州幫”的運貨馬車有標記,阿發看得逼真,又跳了出來,大開殺戒。
凡是來講,搶煙土不是硝煙滿盈、刀槍亂舞的狠惡戰役,而是上海灘地痞鑽運送煙土的空子,瞅準空子搶它幾宗貨色,搶了便跑。那些煙土商丟了貨,也不敢高呼求救,報官報警,隻要打落牙齒和血吞。
“清算一下,把車趕走,你留在這兒等我。”簡短的交代過後,便再冇了聲音。
夜沉沉的冇有聲氣,恰是傍晚黃浦漲潮的時候,江中、岸上倒是一片繁忙。暗紅的燈光一閃一閃,一隻隻麻袋載淹冇載浮,被江水推送著向岸邊漂來。岸上有人,水中有舢板,竹竿撓鉤刷刷地伸縮著,一隻麻袋撈上來,便是钜萬銀洋進了腰包。
“明白,小的明白。”大頭梨不敢和阿發的目光打仗,乃至不敢多看一眼,彷彿那黑頭套前麵是猙獰可怖的妖怪,趕快上了馬車,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