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棠不笑不怒,白衣清越,獨立天元之位。
化靈氣為水之體,以劍意為水之源,其名為水,實在為劍。
碧空涯上無日月,倏倏兩年而過。乾天初具,當取坤地,稷放學宮數裡之遙,卻恰是此節好去處。
傅少棠想,恰是練劍好時節。
更有功德之徒,言其容華靜時若重樓飛雪,動時若春江月夜,南荒鮫族亦不及其萬一,言語輕浮,心機昭然若揭。
劍道已選,搶先取勢。乾天一起,淵山雖好,卻亦有彆處不遜於此,風挽裳問明他意,便將他提至碧空涯。
淵山芳花爛漫,淡冶如笑,天下劍修聖地,亦有一派大好春光。山穀嫏嬛書閣劍典萬千浩若煙海,至剛至猛者有,至輕至快者有,工緻超脫者有,徐緩沉著者有,林林總總,不一而足,數道齊備。
連山劍者,六合定位,山澤通氣,風雷相薄,水火不相射。現在乾天坤地,兩相竄改,連山劍道,方初窺門徑。
乘輕舟,行水路,看一起湖色山光。重巒疊嶂,潔白如妝,與友同業,而至滄淥。
十仲春,冬山如睡。
三九臘月裡尋遍淵山劍塚,凜冽北風加身,前輩神兵相持,乾坤劍勢打磨得愈是諳練圓融,便愈讓他明白,寶劍雖利,卻與他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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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棠想,恰是練劍好時節。
“乾、兌、離、震、巽、坎、艮、坤,連山名為一劍,卻有八大劍道,兩兩相生,又添竄改,繁複通俗,入門不易,停頓亦緩。且需往人間至處體味八劍之勢,劍勢未取,則樊籬不破;樊籬不破,則煉神無期。”
傅少棠想,恰是練劍好時節。
由是而言心中所想,離山四年,皆以草木代劍,現在初窺劍道,惟願得一兵刃。
玄月,秋山如牧。
至此兩人勤修練劍,日夜不綴。
“劍者,當一往無前,不懼艱險。”
最後擊碎對方花枝的是傅少棠,身上紅色單衣全被汗滲入了,濕漉漉黑髮遮著前額,瞳色卻敞亮非常。
而後,稷放學宮內,再無人敢攖其鋒芒。
是年,冰嘶雪融,青帝重回。
長空萬裡,晴霄一碧,滄浪水浩浩湯湯懸天而下,清者於天之上,濁者地之下,抬望眼,煙水繚繚,銀光燦燦,若九天銀河倒懸。
謝腐敗隻說己身謝家弟子,傅少棠卻從不粉飾身份。淵山名聲甚隆,獵奇者多,應戰者眾。稷下無不是青年一代佼佼者,目光所及處,閃動的都是興旺向上的野心。
異口同聲,麵上皆有淺淺訝異之色,最後相視一笑,卻自有默契生於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