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大堂內平話人並不是昨日那位,矯飾唇舌本領較之前人卻又上層樓,朝那堂上大馬金刀一坐,撿起來滄陸一眾舊事傳說,直說的唾沫飛濺,吊得浩繁酒客目不轉睛。
當下他口裡亂來幾句,連連告罪,一溜煙兒地跑了。也幸虧他跑得快,出去未幾時,便見得蘇暮秋風風火火地跑出去,昂首直望堂中,嚇得一眾酒客噤聲。
傅少棠心中一歎,便向後院去了。本日天氣已晚,隻得再住一宿,明日趕路。
本來可前去舊友住處,但是人不在,景無情,本身也未免偶然偶然。是以便漸漸閒閒在湖邊行走,儘覽這一片水色山光。
第二日起來時,傅少棠下認識向屋外看了一眼,少年人影不知何時消逝了。小二適時送來了早膳,一盅百合薏米綠豆粥,一碟冰糖山查,另有兩三碟小巧點心。分量未幾,但勝在精美。
他飲罷桌上一壺流霞釀,拾起長劍,徑直出了樓。
“倒是誰下的毒手,竟然將他吊在此處……好狠的心腸!”
傅少棠閒來無事,亦分出一點心機聽他閒侃,聽到平話人對靈脩推許之至,將西極、東萊款款說來,也不過就是一笑。
他自幼便上淵山學劍。初離淵山,便至滄涯,老友寥寥,唯獨謝腐敗算得上一個。相約於明月樓頭,本來心劣等候,乃至離火之劍尚未大成便分開北漠,孰料對方卻冇法前來。
一夜風雨後已不知所蹤,也不知是否真的尋了個地處躲起來。
小鏡湖。
他走到後院,卻見兩名小二劈麵走過來,交頭接耳,猶自竊保私語。
天氣將晚時方纔回到明月樓,小二無聲無息上前,奉上一封信箋,筆跡矗立清峻,恰是出自老友。傅少棠心中不免欣喜,但是拆開以後,卻又蹙起眉頭。
沉默一瞬,他身形一動,倒是與床榻相反方向,但是行得不過一步,又驀地止住。
這平話人不知是藝高人膽小,還是無知者恐懼,兜兜轉轉,竟又提及來小鏡湖辛夷花會。這明月樓內熟客甚多,曉得昨日蘇暮秋大鬨一場的也很多,當下便有人笑著提示他。直嚇得平話人當場僵住,猜疑環顧四周,惶恐之色再難袒護。他先時做足了高人氣度,現在反差實在驚人,但麵子哪有小命要緊?如果蘇暮秋殺個回馬槍,包管他討不得好!
兩名小二見得他,頓時收了話頭,忙不迭地問好。
如許毫不愛惜地作踐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