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她感覺,李儷君現在疇昔也冇題目。山莊房舍都保護得不錯,哪怕陳腐,也不影響住人。如有甚麼缺失的,莊中仆人還能夠去處盧家借。盧家這門近鄰,不但與李唐宗室有親,行事作派也很風雅刻薄,呂嬤嬤很同意自家小娘子與他家多來往。
呂嬤嬤則出主張:“要麼……小娘子本年就削髮吧?歸恰是遲早要做的事。”
“不當!”崔嬤嬤忙道,“現在小娘子年事還小,這時候削髮,倒顯得象是小孩子家鬨脾氣,家裡長輩反而更有來由召她回家去了。等三年孝滿,小娘子也有十二歲了,當時候再提削髮,就顯得更合情公道些。這三年裡,我們常常回王府給王爺王妃存候,還要多提一提,小娘子現在信了道,常日總愛念些道經的話。如此,三年後削髮,才更輕易取信於人。”
但兩位嬤嬤在偷笑,邵娘子卻有些愁眉苦臉的。她實在不能象婆婆與呂嬤嬤那麼悲觀:“那位裴娘子傳聞是如許剛硬的脾氣,她真的不會難堪我們小娘子麼?如果她能容人,也不會跟亡夫、婆家鬨翻了。她又是如許的家世出身,背後另有玉真長公主撐腰,再得了賢人賜婚,萬一哪日她待幾位郎君、小娘子不好,隻怕連王爺王妃都不好說她甚麼吧?大郎、大娘子、三娘子和四郎另有孃家能夠關照,我們小娘子倒是端的無依無靠,到時候豈不是最輕易虧損的那一個?”
李儷君也不在乎嬤嬤們與乳母會商很多麼狠惡,隻低頭再看一眼那疊新財產的質料,便拉過一張白紙,提筆寫下了“紫雲山房”四個字。
呂嬤嬤忙道:“老奴看盧家倒不象是喜好亂嚼舌的。隻是那盧夫人乃是滎陽鄭氏女,還與裴娘子亡夫是一支的,想必是不喜看到她再嫁吧?”
李儷君擺擺手:“不消擔憂。阿孃歸天後,我在墓園四周守孝三年,任誰都挑不出錯來。等滿了三年,我就直接削髮做女冠。她又能拿甚麼名義壓我?我又不希冀她給我籌辦嫁奩,說一門好婚事,更不希冀得到家裡長輩的疼寵。隻要他們任我自生自滅就夠了。無所求之下,任誰做我的繼母,都冇法拿捏我的。”
想當初李玳給陳氏惹了多少費事?!現在看到他即將迎娶一個背景夠硬、脾氣也硬的後妻,將來不定會有多煩惱,兩位嬤嬤都感覺利落極了。誰叫他老是嫌棄陳氏不敷和順賢能?世上那裡找比陳氏更和順賢能的女子去?正該叫李玳多吃點苦頭,他纔會曉得本身錯過了多好的珍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