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鳳拉著秦厚林的手走進了盤龍寺。推開襤褸的院門,鼓聲已止住,鐘仍然一聲一聲更加清楚。院內生滿了雜草,樹影下天空暗淡,鐘聲來自高牆前麵的三生殿。轉過天井角落裡有一絲微小的光芒,透過一條裂縫漏了出來。繞過門後的壁障經堂內點著幾支蠟燭,捲菸嫋嫋,香案前垂掛下一塊紫紅錦緞鏽著“佛光普照”。
俄然“錚錚然――”一聲鈴聲,輕微得讓人差一點覺得是錯覺,像北風中一根遊絲,或是暮秋夜裡顫禁禁一聲蟲吟,那麼飄忽,那麼纖細,那麼不幸,在這混飩的轟響之上畢竟清楚,敞亮得又不容置疑。
循著鐘鼓聲和歌謠的方向荒蠻的野草中聳峙著一座破敗的寺廟。寺廟門梁上掛著一塊破扁:盤龍寺。
寒雪鳳呆呆的站在那邊想起了昨晚的夢。她又回到了鳳凰山,她已經分不清楚著是船埠鎮的鳳凰山還是秦厚林支教的鳳凰山。她獨一能記著的是夢裡的盤龍寺。
一名黑臉大漢老是插在秦厚林的前麵擋住他拜佛的身影。寒雪鳳的內心一顫這不是符融嗎?他如何穿越了千年的時空,還是我處在幻覺中?隻見秦厚林用手推著符融,想把符融推開,卻如何也推不動。
大殿頂上垂掛基層層帳慢,如來佛端坐此中,金光閃閃的金身披髮著佛祖的光輝,將全部大殿暉映的如同白天。再也尋不到一絲陰霾的氣味了。寒雪鳳看到本身牽著秦厚林的手拜倒在如來佛祖的腳下。
“厚林哥,在想甚麼呢?這麼出神。”寒雪鳳問正在發楞的秦厚林。
在烏黑的走廊裡摸索前行,遠遠的傳來了敲擊木魚的聲音。見有點微光,走近是一個圓門,過了門洞麵前大殿兩翼飛簷,一邊一條蒼龍,保護當中的一輪明鏡,在參天古柏間透出拂曉前陰霾的藍森森夜空。
鳳凰穀的淺灘上河水活潑,陽光腐敗晶亮。沿著山道緩緩的行進在鳳凰山中,兩邊的樹林和野草富強的發展著,蔥蘢得發黑,有種懾人的陰濕氣味。睡夢裡模糊傳來一片緊急的鐘鼓聲。
殿堂裡燭光輝煌,弘大的鐘聲轟然湧出。披著法衣的和尚推著一根當空吊起的大木柱正撞擊這口巨鐘,這“咣咣,咣咣――”的鐘聲從鐘口下的空中緩緩升騰到梁柱之間,在殿堂裡充盈了再迴旋著湧向門外。隨後,又聞聲“嘭嘭――”兩伐鼓聲,厚沉得令五臟六腑跟著震驚。最後一響鐘聲剛超脫消逝,鼓聲便高文,腳底的空中跟著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