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和尚雙腮鼓起,笑道:“喝得喝得,不知有酒麼。”
這和尚神采樸拙,不似作偽,陸幽好笑,這年青和尚是迦葉,那這和尚徒弟莫不是佛祖了麼,小和尚全偶然機,看來是這老衲人離經叛道,自比佛祖,才讓他徒兒叫了這個法號。
陸幽心中卻全不思疑,他自小就能說話,且夢中見過阿誰自稱神帝男人,這般光怪陸離他見過,這和尚一歲走路,也絕非全然不能之事,不過此時陸幽更覺這和尚奇特。
陸幽點頭笑道:“我也不認得他。”
年青和尚見到酒罈,立即將方纔之事拋諸腦後,儘管豪飲,不消幾個眨眼的工夫,一攤子陳釀儘皆下肚。
年青和尚見人不信,急得滿頭大汗道:“俺就是走了十七年了,徒弟說削髮人不打誑語的。”
酒飽飯足,年青和尚一拍光顛顛腦門,急道:“隻顧用飯,差些忘了閒事,如果被徒弟曉得我在這裡吃肉喝酒,非得打爛我屁股不成。”
年青和尚光禿禿腦袋如蒜錘點道:“認得認得,你是陸幽。”
“好和尚,年紀悄悄,自稱佛祖弟子,當真大膽。”陸幽忽的厲聲道:“莫不是誆我。”
陸幽駭然,這小和尚竟能一口道出其名諱,可他卻想不起這和尚到底那邊曾有交集,略略定神問道:“你叫甚麼。”
王仆誠與這和尚道子無疑,見和尚焦心,忙道:“小徒弟也許說的是真的,這天下無奇不有的事情多了。”
年青和尚聽聞忽的破涕為笑道:“對對,徒弟還在,能夠扣問,那就此告彆,陸施主,我要回蓬萊,待我問清楚了再來。”
王仆誠不忍,上前安慰道:“想不起來也可再問,不必焦急的。”
年青和尚略一思考,轉頭驚奇不定道:“徒弟常說工夫似箭,人活一世,不過幾十年,人間欲求長生者無數,想來這時候最貴重者莫過於工夫。”
走了萬裡……陸幽詫異,怪不得這和尚形狀肮臟,想是這萬裡以內也未曾換洗衣服,梳洗麵龐。
年青和尚苦著臉摸著腦門苦道:“我這一起走來,隻顧趕路,竟將徒弟交代的阿誰禪給忘了,徒弟說定要先說了禪,才氣行事。”
陸幽抱拳道:“你從那裡來?”
王仆誠也才趕來,聽得這和尚是陸幽老友,蘭慶風既已承諾,當下引介道:“徒弟,快請進。”
普天之下,玄士浩繁,以佛門佛法入玄者不在少數,道門也有其門徑,至於淺顯人則歸入儒家。
一陣風捲殘雲,酒肉相伴,年青和尚吃的不亦樂乎,忽的昂首瞧得世人盯著,不免臉紅苦道:“我這一起走來,冇吃過一頓飽飯,冇喝過一頓好酒,餓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