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細弱的隊兵抱著撞門槌,在施賢偉叮嚀後就上前,沉重的槌頭狠狠撞向大門。隻是幾下,健壯的古刹大門就被撞得轟響,內裡門栓收回碎裂的聲音。最後轟的一聲,大門散開了。
而在內裡,內裡青皮賭棍也窺到外間動靜,一片慌亂的喊叫,有人叫,“巡捕來了,鄉兵來了”,也有人叫,“兄弟們,那些巡捕局的賊子要我們的命,就跟他們魚死網破!”
隻是如許大打脫手,慘叫鮮血,還火銃火炮的響,真是讓民氣驚膽怯,但願這統統儘快疇昔。
他抺了抺額上的白毛汗,四下看了看,看天涯僅透了一絲亮光,卻再無睡意,就披衣下床,徐行來到本身書房,然後躺在套錦緞絲棉軟墊的竹榻上深思。
施賢偉就叮嚀:“將這一片圍了,一個惡棍都不能放過,籌辦撞門,萬人敵也籌辦了!”
他身材中了一彈,但對生的激烈渴求,還是讓他冒死爬起,掙紮逃竄。但隊兵們追來,刀砍矛刺,終究就死在大堂前的台階上。他身下的鮮血流出,將這一片都染紅了。
扈興業的宅院很豪華,三進三出,台階,石獅,抱夏無不具有,乃仿照劈麵的吳府建立。但人家禦賜進士出身,所建府邸形神合一,每一處皆打磨得精美殷勤,自有秘聞在此。
這賊子公然是積匪,有仆人護院主子等百多人,內起碼一大半的弓箭手,乃至另有十幾桿鳥銃。曾有遇等雖雷霆行動,但趙高堂還是敏捷反應過來,他不甘心引頸受戮,率仆人護院上牆,負隅頑抗。
“就是這裡嗎?”三官水府廟前,四總副把總施賢偉問道。
他強自平靜深思,想了很久,終究明白本身的不安來自那裡,便是第一目睹到那楊河練總的時候。
六月二十七日,淩晨。
一些未死者在地上爬著,叫著,哭著,痛不欲生,隨在他們身後的,就是轉眼要發黑的血跡。
……
刀盾手見人就劈,人頭滾滾,長矛手見人就刺,被他們長矛戳一下,就是一個龐大的血洞。火銃手們跟在前麵,邊裝彈邊射擊,對殘存的青皮們停止點名。
扈興業嚎叫著,描述慘痛,有如野獸。他痛不欲生,猛的後退,腳步踉蹌,就摔到廊下去。他身上的傷口還在滋滋冒血,濃厚的血腥味飄散在淩晨的霧中。
“砰砰砰砰砰……”火銃的爆響聲連成一片,成排的白煙散開,彙入了本來的硝煙中。火線血霧連片,大群大群的青皮賭棍栽倒在地,然後滾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