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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流賊踉蹌後退幾步,就轟然跌倒在地,激起了一大片的血水飛揚。
楊河點頭,敵眾我寡,確切還是見好就收。
主簿鄭時新、縣丞劉遵和皆是一喜,周明遠隻是忸捏的搖了點頭。
看火線追殺的隊兵社兵歡笑著返來,陳仇敖等人稟報,牆前的流賊雖崩潰,但他們老營,精騎馬隊,彙著近千的弓箭手甚麼,在那矮牆百步前嚴陣以待,一門門火炮還排著。
他滿臉的血,眸子子都是赤紅,身材搖搖擺晃,又死力站穩。
然後這些崩潰的人群,與正疇昔的弓箭手,火器手,長矛手,以儘早一步奔去的馬隊擁堵在一起。
那方流賊,現在也緩緩退走了。
楊河哈哈一笑:“三娘這是真脾氣,我非常賞識。”
半甕城內的流賊終究死光逃光了,周明遠上去看了看,麵色不由抽動一下,歎道:“慘……”
錢三娘道:“快,快,流賊要跑了,多去砍幾個腦袋。”
麵遠景象,亦是觸目驚心,石橋兩邊,又是層疊的屍身,鮮血踏在腳下光滑膩的,若小河似的流入護城河中,將這一片壕溝中的水,都染得通紅了。
隊兵們已翻開半甕城的側門,將火線的拒馬推開,籌辦殺出去,聽城頭火炮火銃在響,外間流賊尖叫,恰是時候。
隻是世人上了胸牆前,看到下方景象,高岐鳳、劉遵和還好,固然神采慘白,但強忍著,鄭時新就是哇哇的嘔吐起來,最後彷彿吐得肝水都要出來了。
楊河點頭同意:“能夠本日就會走。”
他淡淡看著,看刺上一些流賊還在掙紮,哀嚎聲淒厲難言,就算心誌被亂世磨礪得如鐵普通堅固,亦也是一歎。
楊河淺笑道:“老父母何出此言,冇有老父母運籌帷幄,睢寧城下,也不會有此大捷!”
另有,士卒馬步們驚駭欲絕的尖叫。
“這是?”謝君友不成思議,一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從睢寧到靈璧,隻要南門疇昔的一條官道,然後離南門約大半裡處,西門有一些小道通到南門官道處,再順官道往靈璧去。
內裡已是一片的暗紅色,除了人的屍身,就是各色的殘肢斷臂,肉泥零件,大腸小腸,讓人看了可駭非常。另有到處一攤一堆的東西,血肉恍惚,肉堆頗多呈碎物狀,看來是被活活踩死的人。
霰彈子吼怒,帶著有若曳光彈似的軌跡,劈臉蓋臉打在護城河劈麵的人馬身上。
楊河心下鬆了口氣,此戰流賊喪失慘痛,應當是有力再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