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時家的門廳中,櫃子裡長年放著兩把雨傘。一黑一白,頎長傘柄,木質的柄上刻著螺旋紋,像是上世紀的古舊工坊作品。
光是看到詔時介於酒醒和復甦之間站在這裡,已經嚇得幾近站立不住,又被他這麼一嚇,身材直接向後栽了下,差點滑進泥塘。
季心然無處可逃,身後就是詔時環抱過來的手,幾近攬住她全部腰身,冇給她留任何可逃命的間隙。
話音高聳地斷開了。
季心然捧動手裡的冥泉冰晶,纖細的寒氣從潔白的晶體中披髮,漸漸向頭頂集合。
“我說過的,最峻厲的獎懲。”詔時挑起些目光,“還是說和你想的不一樣,你感覺獎懲得還不敷?”
俄然間被以這類體例入侵,在完整不曉得產生了甚麼的環境下,大腦撞上了銀河係。
不知為甚麼,靈魂冇有像料想的一樣,自在飛入廣漠的蒼穹。
季心然很想拋棄手中的結晶,想用這類體例健忘統統、健忘它的仆人,卻試著抬手了幾次都冇能勝利,總在最後一刻心軟下來。
已經撤掉了冥寒結晶,任大雨淋在頭頂獲得更近一倍的復甦,視野卻仍然沉得可駭。
“續命師大人。”
一聲墜響。
那句話……哪句話?
麵前升起煙霧,認識化成絲絲縷縷,全都融了出來。
“從我對你說那句話開端,你已經在局中了,傻瓜。”
詔時會保藏各種百般的舊物和小擺件,這雨傘難說是不是他保藏品中的一部分,但從擺放的位置來看,應當還留著前仆人的風俗。
一個以是噎住了前麵統統的話。
“甚麼時候?甚麼時候……你真的演過……”
詔時鄙棄地笑笑,順手呼喚了塊冥泉結晶,扔了疇昔。
以是要一向停頓在這裡了嗎。從風暴中卷下,拋入空中,掉到海灘,摔得粉身碎骨。
季心然聲音前所未有的顫抖,連決計節製都做不到。
微小的酒氣,冰冷的雨水,透過被咬住的唇接連傳來。
“放我走吧,求你……”季心然哀思地發明不管過了多久,還是隻能在他麵前低聲下氣地祈求,一點長進都冇有。
阿時。
季心然像是落空了統統支撐的力量,癱坐在地上的泥沼裡,連泥巴沾滿百褶裙都不管了。
它是無辜的。
“你會回絕嗎,小管家?”
不說這兩個字還好,說完更有種激烈的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