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襤褸到打洞的上衣,寬肥的、臟兮兮還蹭著泥巴的褲子,像是剛從地溝裡洗了三次撈上來;手上戴著露指手套,黑乎乎的,不知是想揭示非支流還是掏溝用完捨不得扔又戴上了。
厚顏無恥,的確太不要臉了,陳小彤都被氣得說不出話,固然看佳怡耀武揚威也很不爽,畢竟是家屬的人,流淌著一樣的崇高血緣,如何能被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是啊,搬運一小我也挺沉的。”詔時淡淡一笑,“有點悔怨了,撿了放在家裡,整天肇事到處亂跑,冇事還來插手無聊的集會,不如當時把腿砍斷關進地下室比較好。”
就算再如何堵,總有堵不上的時候……早就先入為主的人如何都會流露的。
男朋友。這個忌諱詞。
“……小然。”陳佳怡嗓子都有些要啞了,看得脫手在顫栗,彷彿一向想拿脫手機直接報警。
屋內氛圍呆滯,彷彿這片空間從內裡活動的小提琴聲和歡聲笑語聲中完整隔分開了。
這不是廢話……何止冇見過,並且見了也想當冇見過,的確顛覆了設想。
但是這感受隻要半晌,半晌過後氛圍又規複了安靜,門外的喧嘩也重新聽獲得了,讓人幾近思疑是做了場長久的夢。
“本來我是季心然的男朋友。”詔時饒有興趣地反覆了下這句話,“是嗎,難怪阿文讓我感激你們供應這個機遇。”
陳小彤還冇說完,一口蔬菜沙拉被灌在了嘴裡,嚼了一嘴的玉米粒。
冷風俄然從門口壓了過來,好似無形的推力倏然擴大,陳小彤一個冇站穩,高跟鞋差點崴腳,摔回了座椅上。
“你真是撿襤褸的?”文輝有些沉不住氣了。
“不,我是當真的。詔時連看都冇看她一眼,像是對著氛圍收回宣言,“疏忽我的號令,到處亂走,說不定今晚表情好,直接拿來練練刀。”
鞋就更不消提,彆說得體,連襯腳大抵都不配,一左一右兩隻拖鞋直接一大一小,還翹開了口,彷彿岩石削開了兩層。
“叨教……你是……詔時?”陳佳怡都不忍心看季心然的神采,開口聲音都顫抖了。
呆站著的季心然和左邊牆角裡落拓癱在椅子裡的詔時的確構成了對比,又構成了互補,豎起了一道吸引眼球的風景線。
“看我乾甚麼,喝啊。你男朋友說錯話,不得你來承擔嗎?”
“好,對不起,不再說了。”詔時出乎料想,語氣直接反轉,乃至用了向來冇聽過的抱怨語氣,“你們人多勢眾,彆把我趕出去就行,怕了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