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長生道:“潘公子談笑,我等修道者順天求道,逆天爭命,出則吐故納新,爭寶奪運;入則一日三省,淬鍊道心。何來閒暇風花雪月,更遑論龍陽斷袖……潘公子若不明白……不明白也罷。”

展長生見他來勢洶洶,倉猝側身閃避,那巨雕收勢不住,悲鳴一聲,重重砸在林中小道上,撞折了成片綠竹杆。

靠近山頂時,天涯傳來一聲厲嘯,暗影當頭覆蓋而下,暴風襲來,倒是毛毛折返返來。

展長生閉目時,手教唆力,緊緊扣緊那青竹製的門框,低聲歎道:“隻為同我伶仃說一說話,中間當真用心良苦。”

他口稱失敬,卻並無半點敬佩之意,潘辭也不在乎,隻笑道:“長生,若為我潘辭的道侶,天然無人敢等閒與你為敵。潘氏、唐氏、長春派交遊廣漠,在十洲三國、七城六郡中皆有幾分薄麵,今後你同展龍修行,自能少些費事、多些助力。”

展長生還是立在竹屋門口,風過葉動,如泣如訴。清楚有風翎衣護體,他肩後與背心卻仍起了幾分蕭瑟寒意。

展長生溫和笑道:“有情有義,方成軟肋,阿禮若曉得,定然歡樂。”

展長生還是肅容道:“我同阿禮有友情,同中間卻不過一麵之緣,不成混為一談。潘公子若不肯收,我便交給阿禮。若他問起時……”

潘辭眉心微蹙,卻不肯接,“長生,你何必同我如此生分。”

潘辭見狀,感喟道:“難怪你這靈寵轉眼就長大,它竟然服食了太慧竹的果實。”

展長生一時怔然,卻又瞬息間貫穿,眉心皺得愈發深了。

遠處有些老弱婦孺,瑟縮在平原崛起的岩石背麵。其他數十個獵戶卻手持獵叉、鋼刀、弓箭,將一人一獸遠遠圍在正中,呼喝不竭,卻不敢近前。

這雪景如夢如幻,看似美景,實則滿含殺機,大雪封山對百姓百姓而言,不啻一場災害。

展長生一時心潮彭湃,憶起那白玉塔秘境中也有片竹林,如果將這竹鞭種下,他日富強成林,也能做烏雲同團團聚圓的口糧。

展長生又聽他提了這稱呼,一時候劍眉緊皺,卻故作茫然道:“何為異客?”

他問得當然委宛,言下之意卻半點不委宛,凡事該當互惠互利,若展長生能得好處,潘辭天然也能從中獲益纔是。

唐國二十年,永昌十六年,入道修仙至今,尚不敷十年。

潘辭一朝到手,未免有些不知滿足,指尖蠢蠢欲動,又撫上展長生垂落肩頭的髮梢,眼角卻瞥見那修士慢悠悠取出陣盤,隻得暗歎一聲,後退三步,規複了君子君子的模樣,柔聲道:“你是異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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