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財帛最動聽心,修真者不為金銀所動,卻會為一處瑤池發瘋。柳策此言一出,他那些主子又個個擁戴,世人便信了大半,目光愈發猜忌。
這些修士身處優渥瑤池日久,竟不覺被豢養成了家畜,磨平了虎倀,消挫了銳氣,竟連同人爭鬥的誌氣也消逝殆儘。
領頭的棕衣管事揚聲道:“奉莊主令,妖獸反叛,任何人不得分開山莊。”
他話音才落,一座樓頂俄然被自內而外衝開,磚瓦分裂,一道紅影一躍而起,在半空懸停。那樓宇恰是推行堂,那紅影有兩人高,猶若一團橘色的熊熊烈火,閃光刺目。又自火焰中暴露一對精光四射的雙眼與一張長滿利齒的尖嘴。
不過幾息工夫,水球中便再無聲氣,四具修士軀體自水球中下墜。
那白叟麵上又是欣喜,又是憤怒,終究隻歎口氣,忙問道:“究竟出了何事?”
布法大仙沉聲道:“我這小友,心機純良,欺瞞你等有甚麼好處?”
許文禮頎長劍眉一挑,喝道:“來的好!”身形如風馳電掣,直衝那兩人殺去。頃刻間金石交鳴,刺耳的兵戈撞響中,三人纏鬥成一處。
展長生終究垂垂瞧出了端倪。
混亂當中,便有一名朱衣侍從忽地自原地失了蹤跡,幾近同時,閃現在展長生身側。
眾修士被這異變驚得一時候停下爭鬥,朝半空看去,展長生朗聲道:“瑤池已破,危在朝夕,想要活命者,隨我來!”
他話音未落,便覺胸膛一涼,一道金光當胸穿過。
展長生一一掃過在場百餘修士,隻肅聲道:“我乃斬龍門下展長生,瑤池岌岌可危,如有半句虛言,叫我此生道行再難寸進。信也罷,不信也罷,鄙人言儘於此。若想活命,便隨我一道出發。”
布法大仙此時亦是現身,麵色倦怠,氣喘不已,隻得原地盤坐調息了半晌,方纔上前查抄。
許文禮此時俄然插話,亦是揚聲對四周統統修士做了簡易申明,隻道這瑤池陣法破壞,正在加快崩塌,必須速速逃離。
布法大仙沉聲道:“恰是影蝥。”
許文禮大笑道:“這仙侍做得當真好,服侍成傻子了。”
那幼雕療養了這好久,早已全然規複,先前被那食屍鷲驚嚇時鬱結的肝火醞釀已久,眼下對上這些乾清乾淨、俊漂亮秀的青年才俊,不但全然不懼,反倒找到了宣泄路子普通,旋身化作一道淡金光芒,狠狠朝一名朱衣修士頭頂抓去。
隨即接二連三亦有人上前道:“我願隨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