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北堂位處浮素島以北,孤峰之上。十餘裡荒無火食,又設有重重禁製,夙來是懲罰宗門弟子的苦寒之地。左崇聞言,麵色淒苦,噗通一聲跪在青磚地上,膝行向前,泣聲道:“爹,孩兒知錯了,莫要把孩兒扔到那荒地去!”
左莊百年得此一子,常日裡愛若珍寶,此時肝火稍歇,見左崇麵色淒楚,哀哀抽泣,不覺半是惱他堂堂男兒如此不濟事,半是心疼。
左崇已撲將過來,抓住伏麒手臂,鎮靜道:“伏麒!你同父親說討情,莫要送我走!”
議事堂內一派凝重,趙、劉二長老神采震驚,麵麵相覷。左莊聽他一一道來,麵色愈發黑沉,終是大怒之下,抬腳朝左崇踢去,怒喝道:“你這孽障!”
二轉體格日日好轉,骨骼裂縫彌合如初,血肉重塑,經脈複活,展長生便垂垂覺出皮肉中萬蟻噬咬般的刺癢。
而後不知過了多少光陰,展長生時昏時醒,昏沉時黑沉死寂,醒來時卻總能於迷濛中見到一張冰霜般森冷僻絕的容顏。
展長生見他容色寂然嚴峻,心下微微忐忑,隻恐展龍提個難為之法,無法下卻隻得再問道:“如何立?”
展長生眼神微黯,遊移些許,卻還是道:“師兄,我現在氣力不敷,斬龍槍臨時容我用一用,待他日……”
微帶肅殺的靈力順展長生經脈遊走一圈,旋即收回,展龍神采便和緩些許,“病癒了。”
展長生心頭一暖,柔聲喚道:“師兄。”
左莊道:“我要見盟主。”
左崇倒伏地上,那一腳正中他胸口,如同巨石砸上,頓時麵色慘白,隻不敢轉動,哭叫道:“爹爹,打殺孩兒了!”
他於難耐中降落喘氣,複又被溫熱泉水包抄,浸潤中減緩癒合的刺癢。
展長生心頭一鬆,旋即人事不省。
趙長老乃是個端莊婦人,鬢髮微霜,身著蒼褐深衣,此時便使個眼色,劉長老心領神會,忙去攙扶左崇起家。
展龍一語不發,隻抓住展長生左手手腕,為他探脈。
展長生心頭一鬆,眉間鬱色散了大半,上前一步,詰問道:“甚麼體例。”
隻因他曾緊抓師兄手腕,叫他不要分開。
展龍道:“天然要讓你用,但是血契並非良策,我另有一個彆例。”
左崇與潘辭勾搭,自是各有目標。他乃是法修,饒是那斬龍槍刁悍蓋世,也與他無用。潘辭便與他立約,助他緝捕、降伏斬龍槍,如果到手,他日隻需將神槍借他一用,擇日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