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已經收起笑容，寂然道：“單手握劍。”
張連生將陽曲劍插上天下，望著那扭轉竄改的燈，語氣裡帶著瞭然笑道：“師妹，它本來是在等你。”
顧昭從地上爬起來，感受有無數的鋒銳冷意從四周八方向她射來。
說話間兩人飛過城鎮，遠遠地傳來一聲聲的撞鐘聲。
鐘聲裡，連張連生含笑的聲音也清平淡淡地不實在：“師妹須知，真假虛幻並不首要，首要的是，師妹現在想去那裡。”
顧昭穩住身子，忍不住轉頭找張連生：“師兄，我會禦劍飛翔了？”
老者一身白袍纖塵不染，頭戴鬥笠，腳踏草鞋，脖頸間掛著汗巾子，看起來很有些不倫不類，恰好他一心撲在打鐵上，要把那奇特的鐵塊鍛形成劍，時不時用汗巾子抹抹壓根冇有汗滴的額頭，舉止天然。
錘頭打在鐵塊上，流出一股一股殷紅的赤色。
顧昭回身看向山崖上的殘破法器，各處的法器在她眼裡都熟諳起來。
她心不足悸地看了一眼頭頂，見高高的山崖伸出劈麵的山壁，遠遠的看不逼真，便又將目光收回來，看那老者。
老者頭也冇抬，部下不斷：“小子且等一會，等老朽將這塊鐵鑄成劍。”
若她當真在萬年前的往生大陸，她想去那裡？
顧昭依言鬆開一隻手，鐵塊很快便沉沉地墜了下去。如是幾次數十次，方纔勉強能用一隻手托起鐵塊。
顧昭猛地掉了下去，隻感受本身彷彿一隻稚嫩的小鷹，翅膀還冇長好就被鷹媽媽推下了絕壁。
顧昭腦中還在思考著這句話，便覺本身整小我被狠狠一甩，猝不及防地落下了山崖。
顧昭環顧四周。山崖上各處插著殘破的法器，有些上麵還殘留著未乾的血跡，彷彿方纔經曆了一場鏖戰。
張連生也站在了空中上，收回陽曲劍。陽曲劍在他掌上收回了一聲清脆的劍吟。
她在空中不竭墜下去，一顆心緊緊地揪著，感受下一秒就要摔成肉泥，又是莫名其妙又是委曲。
“現在老朽是你的仇敵，你手裡握著劍。”
她久久說不出話。
“有因有緣集人間，有因有緣人間集；有因有緣滅人間，有因有緣人間滅。”雲端裡有個聲音無喜無怒道。
張連生站在陽曲劍旁，眉眼暖和，語氣卻篤定：“師妹，它在等你。”
顧昭走近那盞燈，瞥見燈壁上影影綽綽畫著一個女修，跟著燈盞的轉動，女修身後呈現了四個男修，麵前則是一條寬廣的大河。女修單獨走入河中，消逝不見，畫麵竄改，又變作一個男修，枯瘦矮小，跪在不知誰的墓前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