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胖胖如包子普通的女童，玩皮得緊，追膩了雪花，又非要伸著胖胖的小手去捉那飄落的梅花。好不輕易捉到一朵，獻寶似的捧到女子麵前，鎮靜道:“母親母親，快看，梅姑捉到一朵梅花。”
“四女人，如何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從珠簾彆傳了出去，較著地透著焦心。
屋裡燒了地龍，暖烘烘的。曾念薇蜷在被窩裡，小身子不安地扭動，額頭上排泄細精密密的汗珠子。
現在想起，統統彷彿隔世。
隨便是珠簾被緩慢掀起的嘩嘩聲，一個約十二歲的丫環快步走出去，圓圓的蘋果臉，一身淡粉小襖羅布裙。
轉而又看向身後的小女人，大呼:“姐姐！母親如何了？母親要不見了！姐姐快救救母親！”
這番話說得精美，擱之前她聽到這話，必對姐姐更增一層討厭，又對大夫人添了一分感激。
曾念薇又夢見了阿誰畫麵。
這一世，她固然返來了，卻最遺憾地冇能趕在母親去世前。而母親逝後不到百日，祖父曾默做主，給父親娶了王家的幺女王雪娥做後妻。現在王雪娥嫁入曾家已有四年，育有一對雙胞胎後代，十女人曾念芳和十一少爺曾博宇，這也奠定了王雪娥在曾家的職位。
張媽媽口中的雲大夫人，是曾念薇的生母，四年後果生遠哥兒時大出血，傷了身子，產後一個多月便去了。而王大夫人，則是曾念薇的繼母。
這是曾念薇的乳孃張媽媽。
那女子倒是冇有世人這般嚴峻，年青的臉龐掛滿笑意，目光落在撒腿亂跑的女童身上。
“哎喲！我的小祖宗喲！您這麼夙起來做甚！外頭可冷了！”一個約莫四十來歲，梳著圓髻的白胖婦人帶著一溜兒的丫環婆子走出去，張口就道。
香草拿了件厚夾襖披在曾念薇肩上，又拿了汗巾細細地拭去她額頭和鼻尖上的汗珠，這才又開口問道:“女人，這纔剛卯時，再多睡一會可好?”
曾念薇垂下眼眸，把情感都收好，看向來人。
女童嚇壞了，踉蹌地跌倒在地上，看著將近消逝不見的女子，大哭:“母親！母親不要走！母親！”
話語戛但是止。
張媽媽瞧著她把玩的玉簪子，忍不住又叨起來：“女人但是不曉得，現在哪，全府高低，這翠玉金飾，隻女人一個有呢！連大夫人自個兒都冇有。”
香草吃痛地倒吸一口氣，張了張嘴，輕聲囁嚅了幾句，終究冷靜地站到了一旁。
曾念薇搖點頭，掀起棉被就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