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女眷席上最末最不顯眼的一個位置，隻顧埋頭用飯，恐怕惹了彆人留意，所幸主子們的心機也不在我身上，自從雲軒和寶弦的婚事告吹，二太太和姑太太的交換便很有點難堪，這時候藍水心成了兩人的絕嘉話題，兩位太太都甚喜好她，隻顧著問她家裡環境、餬口風俗，倒也算調和。
“哎喲，你沒事兒吧！”我看她踉蹌一下，趕緊攙住，定睛一看，竟然是個熟人：“四棋，你不在三蜜斯身邊服侍，如何漫步到這邊來了！”
“水心，袁女人說她不善廚藝，但是真相！”二太太語聲轉厲。
驀地傳來幾聲咳嗽，世人的視野都落在了有琴弛身上，二太太第一個站起來，急道：“弛兒，你又如何了？”
“不假便好！”二太太搶言道：“可貴老太爺想吃，就請袁女人做兩味出來，也讓我們開開眼界！”
有琴弛起家道：“我已吃飽了……咳咳……就……先行辭職！”
有琴弛連連擺手，斷續著道：“不……無妨事……咳咳……”
四棋撇嘴道：“袁女人想得美，明天全府高低沒一個平靜人呢？你道我是做甚麼來，老太爺特地叮嚀了，您和藍女人也算是半個應家人，今兒中午也得一併赴宴，小楠不在，才順手點了我來請女人的！”
她這話倒是合情公道，不容回絕，隻是，隻是我底子不會下廚啊！鴻雁茶館的春捲、蛋撻等物是我描述了，又請大廚研製出來的，我大抵曉得個模樣，從來沒脫手做過，哪能獻這個醜呢？我忙推讓道：“承蒙各位主子瞧得起，隻是錦心不善廚藝，隻怕做的東西不入老太爺的眼！”
老太爺對這個外姓孫子並不如何看重，隨便點了點頭隻算應了，還是二太太滿臉擔憂地問道：“你才吃了這麼點東西，這如何行！”她轉頭對龍玦道：“聽聞弛兒這幾日蝕欲都很不好，送去的飯不如何動就退回來，但是病情又減輕了！”
開席了有一會兒，有琴弛纔在龍玦的攙扶下姍姍來遲，在場諸人皆憐他有病在身，無人究查，老太爺還親口指派了人在身邊服侍著，可他雖瞞得了彆人，我卻清楚地曉得他這衰弱是假的，雙目暗淡也是假裝出來的把戲。
剛一出門，就幾乎兒和一個女人撞個滿懷。
隻是本日園子裡彷彿特彆熱烈些，隻聞聲走廊裡來來常常穿行不斷，時而有老婆子乾脆大丫頭，大丫頭怒斥小丫頭，小丫頭背後裡嚼舌頭，我寫著平話的戲本子，竟被她們滋擾得冇法安神，到底沒忍住獵奇，披了件灰鼠皮大氅走出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