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太太的聲音終究響起:“藍水心,你好大的膽量,我這是在鞠問案情,不容你隨便插嘴。”
是應弘嗎?我想睜眼,想開口,想朝著那溫度更近一點,卻渾身都動不了。
我未料二太太竟然狠心至此,冒死掙紮起來,倒是徒勞無功。那兩人一左一右將我鉗製得緊緊,拖著我就向湖麵走疇昔。
小桐掩口而笑:“女人是真忘了,還是逗小桐玩兒呢?明顯是二少爺抱女人返來的。”
我被人抬離了冰湖,稍稍得了些暖和,好不輕易才掙紮著將眼睛展開一線。藍水心就在身邊,她俏生生的麵龐凍得發青,嘴唇透紫,明顯也受了很多痛苦。
“袁女人,想要甚麼?我幫你拿。你先躺好了。”
我被由心而生的炎熱烈醒。展開眼時,天光大亮,棉被壓得我呼吸困難。固然有人推開了窗子,滿屋子的爐火還是讓人悶得透不過氣。我掙紮著要下床,小桐立即呈現在我麵前。
存亡關頭,我想說,我招了,我甚麼都承認,但是牙齒顫抖,竟然口舌不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一夜時眠時醒,認識不知是真是幻,我獨一肯定的,是曾被一個暖和的度量擁著走了好久。他的臂膀很果斷,可彷彿路上有點顛,老是一搖一晃的。到我終究沾了枕頭,被人剝了衣服塞進被裡,身子才規複了知覺,餘下凍僵後的痠麻疼痛。
六合間如同隻剩了我一小我,四下暗中,我的思惟倒是前所未有的清楚。
我幾近落空全數知覺,隻模糊聞聲二太太的聲音道:“袁錦心,你招是不招?”
那一聲“睡吧”似有魔力,她的眼睛忽而恍惚起來,隻留下那抹比凡人敞亮的眸光,在我腦海裡盈盈地閃動著,一向膠葛到夢中。
二太太歎道:“水心,我一向喜好你這孩子,如何明天如此不懂事?”我幾近忘了她和藍水心前夕的對話,聽她長輩的口氣,隻怕她要降罪於水心。她卻隻是誇大了兩句短長乾係,就鬆口道:“快彆在那冰上跪著了,從速起來。至於袁錦心……你帶她走吧!我明日再審便了。”
這是……
那兩人將我扔下就回到亭子裡,我想爬起來,雙手還未貼到冰上,已覺出砭骨酷寒。本來極冷的冰,和烈焰很有類似,都足以剝皮蝕骨,讓人體無完膚。
我一陣天旋地轉,身子又沉重起來。
若不是湖上凍得健壯,我幾近思疑二太太要將我沉湖滅口。身子甫一觸及冰冷的湖麵,就感覺如同被一把鋼針刺入皮膚,本就不厚的衣服在這寒冰之上不值一提,我麵朝湖麵趴著,前胸立即被寒氣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