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若菲是內心不痛快，八成還惦記取白日的梁子，便成心不讓我和秋煙安生睡覺。我道：“若菲女人體貼我的心機，我心領了，隻是這大半夜的，即便女人不困，二少爺還想早點安寢呢。女人這大喊小叫的，不怕擾了少爺清夢嗎？彆忘了，二少爺就在隔壁住呢。”
聲音又甜又糯，我聽得一個顫抖，目睹應弘眉頭微蹙，暴露不耐的神采。我循名譽去，一個粉紅襦裙的女子正邁著小碎步款款走來。她領口外翻，抹胸穿得極低，我一眼就看到她暴露的大片胸脯，先替她打個寒噤。
若菲瞪了我一眼，到底不敢多說甚麼。她領我到了應弘指派的那間屋子，我認出恰是我前次的住處。屋裡還算潔淨，隻是被褥茶水都不齊備。我本想讓若菲自去安息，留我一人清算，她卻幾步走到邊上一間腳房門口，咚咚地拍門喚道：“彆躲懶了，從速給我死出來乾活！”
秋煙似是被罵傻了，隻連連點頭，不該一字。
我扯扯應弘的袖子：“這裡的人們，如何都不睡覺？”
待她走近，我方認出這還是個熟人，恰是今早與藍水心一番爭論的若菲。隻是她當時趾高氣揚，與現在的委宛嬌啼大有分歧。她明顯也認出了我，神采一僵，對應弘強笑道：“二少爺如何另有客人？”
“她是我的客人，如何了？”應弘俄然推開房門，不怒自威。他外袍隻隨便披在肩上，雙眉舒展，眼角迷濛，麵上一副不耐煩的神采，讓人不敢靠近。他厲聲道：“這院子裡，甚麼時候輪到個仆婢說了算？大半夜的吵吵嚷嚷，我看你纔是忘了應家的端方！”
應弘冷哼一聲：“如何，輪獲得你管？”
“你是說……”
這時，遠遠的傳來一聲嬌呼：“二少爺！”
若菲幾近一口銀牙咬碎，雙手緊緊絞住衣角，手指樞紐青白清楚，我總感覺她應當是凍的。想起上午她一番胡攪蠻纏，現在看來也不受應弘的喜好，我嫌惡之餘多了幾分憐憫，便客氣地號召道：“錦心夤夜到訪，有勞若菲女人了。”
應弘衝二人道：“藥酒呢？去拿藥來，然後彆再過來礙眼！”
但是若菲的折騰還遠遠冇完，本來鋪床疊被，不過一會兒的事兒，她卻背倚著床柱指指導點，一會兒說秋煙被角冇抻平，一會兒拈起褥子上的一根削髮衝著秋煙大喊小叫。秋煙不過是鋪個床，就被她又捏又掐地經驗了好幾下，折騰了好久都弄倒黴索。